第八章

“薛大人，沈大人的使团已经到达jiao趾。”

“知dao了。”薛奕站在甲板上，注视着远chu1的海岸，心中突然有莫名的澎湃。他这次麾下远航的船队，整整有二十五艘庞大的战船，跟在战船后面的，是数十艘民间的商船。这些船上面，装满了大宋的各zhong商品，座钟、瓷qi、丝绸、棉布、蔗糖、书籍…不可胜数。除此之外，还有数以千计的装备jing1良，曾经有远渡高丽、倭国经验的士兵。皇帝在下诏的同时，为了壮大声威，还让军qi监带来了三百枚霹雳投弹——石学士更是在私信中表示，如果这次能够不辱使命，皇上很可能准许在杭州设霹雳投弹院，他的水军，从此可以装备这zhongqiang大的武qi。

这次返航之后，杭州水军的旗帜上，将绣上“殿前司虎翼军第一军”九个金灿灿的大字，他薛奕将顺理成章成为第一军都指挥使，升迁之快，为大宋百年来所罕见。想到这些，薛奕觉得连那带着腥味的海风，都格外的让人舒服。

“薛大人，我们这次应当在哪里登陆？”胖乎乎的甫富贵不知dao何时蹑到了薛奕shen后。这个甫富贵城府极shen、jing1于计算，薛奕与他打一年多的jiaodao，早知此人不可小觑。有一次他听人说这个姓甫的，竟是河北韩家的什么亲戚…从此薛奕对他，更是另yan相待。见他询问，薛奕笑dao：“甫先生，船队刚刚在琼州zuo过休整，就是为了直接在河内附近登陆。”

“河内？”甫富贵惘然反问dao。

薛奕微微一笑，dao：“就是李乾德建牙的升龙府，不知dao为什么，白水潭学院与西湖学院最新chu版的海外全图，都在后面标了‘河内’二字——听说是石学士取的名字，却不知dao真假。”

“他小小jiao趾，原也当不起‘升龙府’这三个字。”甫富贵嘻嘻一笑，见薛奕招招手，有两个文士打扮的人过来，在他们面前，摊开一张最新的海图。甫富贵自是知dao每次chu海，都会有几个“书记”记录各zhong情况，然后jiao给西湖学院、白水潭学院甚至枢密院备档，由这些机构再画chu全新的海图，其中便以西湖学院近水楼台，地图最为jing1准。但是在对各夷国、岛屿的命名上，习惯却以白水潭学院为主。

薛奕俯shen望着海图，手指在上面不停的移动，一面思索着。这张地图是西湖学院所绘，但是包括jiao趾等国被称为“南海”这一带的海图，多chu自传闻与采风，并不jing1确——若是杭州、高丽、倭国三国之间被统称为“大宋海”的庞大海域，他倒是可以相信一下海图，在这里，薛奕能依赖的，只能是那些有经验的商人与廉州、钦州、雷州、琼州派来的向导船。

“这里有个岛吗？”薛奕向他的书记问dao。书记并不仅仅是记录资料，抄发文书这么简单，现在船队的规模并不正规，他们还要负责整理各zhong情报jiao给薛奕。

“这个小岛叫吉婆岛，离河内甚近，吉婆岛的对面，有一个shen水海港，可以停泊我们的大船。”说话的书记叫钱平，非常的jing1干。薛奕一直都在怀疑此人有不同寻常的背景，另一个书记叫苏子秀，gen本就是市舶司派来的“jian细”“不guan你们是什么人，我薛奕行得正，立得直，也不必怕你们。只要有本事，我就能容你们呆在这个位置上。”薛奕心里的主意打得清楚，自己统军在外，若说shen边没有jian细，那才是匪夷所思呢。

“钱先生，你可能确定？”薛奕瞪着双yan，望着钱平沉声问dao。

“这是向导船上的水手提供的消息，我不能确定。”钱平微微笑着回答，他才不会落入薛奕的陷阱。

“我们离吉婆岛有多远？”

“大约九十里。”

薛奕沉yin一会，突然站直shen来，拍拍手，笑dao：“传令，船队驶向吉婆岛。”

“遵令。”传令兵大声应dao，正要去发旗语，忽见一个传令兵快步跑了过来，大声喊dao：“报——”

薛奕立时收起笑容来，把脸一沉，厉声喝问dao：“什么事？”

“启禀提辖，前方船只发现jiao趾人的船队，大约有三十余艘！”

甲板上的气氛立时jin张起来——这是船队第一次遇上大规模的敌人，从数量上看，敌船的数目还在己方之上，加之大宋的船队是劳师远征，对敌人完全不了解，地形也不如敌人熟悉，这一切，都更让人心中加倍的坠坠不安起来。

“命令：神舟与商船退后，战船列纵队准备迎敌！”薛奕站上船tou，厉声喝dao。

震天的战鼓在平静的海面响起，接到号令的战船全bujin张起来，数艘神舟级大船与商船一面放下联络用的小艇，开始改变风帆，缓缓后退；战船an着训练的要求，驶往自己的位置，整整二十五艘战船首尾相接，摆成一字纵队，军官们驱逐着士兵进入自己的位置，在全bu二十五艘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