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珪连忙停下步来，笑dao：“蔡中丞，有何指教？”

“王相，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蔡确yan珠转动，微微笑dao。

王珪见蔡确说得奇怪，他也是老于世故的人，不由笑dao：“中丞有话但请直说。”

“今日之朝议，王相应当明白圣意何在了吧？”蔡确故意相问，神se中却尽是踌躇之态。

王珪笑dao：“人君择善而从，也是平常之事。学士院的方案好，便用学士院的，不仅在下，便是政事堂其他诸位，我也可以担保他们并不介意。”

“诸相公宰相之量，自当如此。”蔡确打着哈哈笑dao“不过…”

“中丞有话但请直讲。”

蔡确游目四顾，见无人在侧，突然压低了声音，说dao：“在下听到传闻，说圣上曾对韩维、石越说，若新官制推行，朝中大臣，陛下想要新旧参用。”

王珪一怔，思忖一会，方说dao：“这亦是正常之事，比如石越，自然要趁着机会大用。就是不知dao他会zuo左右仆she1还是吏bu尚书兼参政，这也是别人争不来的。”王珪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自知资历、gen基不及韩绛，chong信才智比不上石越、吕惠卿，朝廷之中，谣言数日之前便已传chu，韩绛、吕惠卿、冯京、吴充、石越这五人，免不得要分了左右仆she1外加兵bu、吏bu尚书，以及一个枢密使的职位。他王珪的本份，应当是守着六bu尚书中的一个职位了。

蔡确见王珪神se中并不担心，心中冷笑，脸上却han笑dao：“王相可知御史大夫一职，圣上有意由何人担任？”

“这…中丞说笑了吧？石越也说御史大夫不轻授，本朝也没有先例。”

蔡确故意轻描淡写的笑dao：“在下却听说并非如此，本朝有一人一直简在帝心，圣上在韩维与石越面前，曾指着御史大夫的官职，说御史大夫非此人不可。”

“啊？”王珪眉mao一挑，问dao：“那是何人？”

蔡确压着嗓子，一字一顿的说dao：“司ma光。”

“司ma光？”王珪愕然dao。

“正是。”

王珪突的jin张起来，dao：“司ma光不是曾经拒绝御史中丞的任命吗？这，这…御史大夫，可能吗？”

蔡确见王珪的神态，便知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心中微微放心，口里却平静的说dao：“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王丞相不在朝中，新法大bu分暂时中断，若说司ma光回朝，也不奇怪。说不定司ma君实在洛yang呆久了，正在后悔呢。”

“石越心里也未必真的希望司ma光回朝吧？只是石越虽然内里依然是用变法来博皇上信任，但是又焉知他不会向司ma光、范纯仁辈卖弄人情？”王珪心中计算着，犹豫不决“司ma光若为御史大夫，万一得皇上信任，我王某人固然相位不保，但是你蔡持正只怕也要无chu1安shen。便是吕吉甫也万万容不得司ma光回朝中的…”

蔡确瞅见王珪脸seyin情不定，只是垂首踌躇，不免又有点心急——司ma光zuo御史大夫，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蔡中丞，堂堂兰台首领，不仅从此要屈居人后，而且只怕司ma光上任第一章奏，就是弹劾自己。到时候别说御史中丞，便是要留在汴京这个huahua世界，也不可得。但是他心中虽急，外里却是一脸安详，yan珠微转，笑dao：“王相，你可知要阻司ma光入朝，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王珪虽然知dao蔡确必然有所主张，天塌下来有高子个ding着，但事关自己的富贵前途，却也不能不关心，连忙问dao：“持正有何良策？”语气间又变得亲热了几分。

蔡确笑dao：“皇上早有意要收复灵武，这次官制改革事，凡是涉及到武事的官职，都暂原样保留，王相可知其中玄虚？”

王珪思忖了一会，dao：“兵者大事也，或是为了慎重起见。”

“这么说，王相也不认为皇上会不整顿武事，石越、韩维会不改革武官了？”

“那是自然，兵制是迟早会动的。依我看来，也许是皇上现在没有得力的枢密使人选，所以才不急于改革兵制。”

蔡确从容说dao：“王相既然知dao这个dao理，为何不送给石、韩一个人情，也替皇上分忧？我可听说最近石越的家人几次来往于太原…”

“太原？”王珪不由一怔，半晌，突然失笑dao：“持正果然智珠在握，如此简单的方法，我居然没有想到。”

石府，石越书房。

“公子又把司ma君实搬chu来，果然是一手妙棋，但也是一着险棋。”李丁文听石越说到皇帝有意司ma光，石越在旁边大加撺掇之时，轻轻说dao。

石越轻轻啜了口茶，笑dao：“司ma君实也是个固执的人，兼之声望太隆，若他入朝，牵制实多，皇上未必没有借他来保持朝中平衡之意，但是现在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