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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2/10)

我在你后面十级台阶远的地方说:“可要是里面有毒呢?”你站在已经比我了一个楼梯平台的地方说:“那它就死了。”

他立即开始非常熟练地散发元首那明信片大小的照片。亲笔签名使这些照片成为无价之宝。我们已经有了这样一张亲笔签名的明信片;可是第二张明信片——这张明信片就像第一张那样,放到玻璃下面,放了一个镜框里——表现的是一个比第一张明信片更加严肃的元首:他着军灰服装,没有穿伐利亚民族服饰的上装。

“就是为这个!”图拉带着鼻音笑着走了。

现在,图拉用双手取下假发,而我则必须躺到用刨铺成的床上去。她用编织起来的被盖在我上。这床被全是特别长的刨,是伙计维施内夫斯基从长木料上刨下来的。我是病人,所以必须觉得自己是在生病。本来嘛,我游戏,年龄显得太大了。可是图拉喜当医生,更何况有时候生病也给我带来乐趣。我沙哑着嗓说:“大夫先生,我觉得自己病了。”

我们带着你的钥匙走。哈拉斯还要吃,没有像往常那样跟着我们跑。在楼梯间,我拍掉上的锯末,缠住你不放:“为什么让哈拉斯吃,为什么?”

灭了蜡烛。我听见木材仓库屋面油毡的嚓嚓声。这是一个很可能是穿着胶底鞋、走起路来一步一顿的人的。哈拉斯已经在发狺狺声。胶底鞋顺着油毡一直走到屋边缘。我们——图拉在前面——顺着相同的方向,往厚木板上爬。他正好站在狗舍上面。我们在他下面,在屋和码起来的厚木板之间只有很小的空间。他坐着,让双在檐沟上面晃来晃去。哈拉斯仍然在下面发狺狺声。我们透过屋和仓库边缘之间通风的裂偷看。图拉的小手可以穿过裂拧他的这一只或者那一只。现在,他低声说:“听话,哈拉斯,听话。”我们没看见那个低声说“听话,哈拉斯,听话”和“你趴下,趴下”的人,只看见他的;但是,他背对一弯新月而投到院里的那个影,我敢打赌,那是瓦尔特-特恩的影

你在我前面,在离我一层楼的地方说:“它并没有听他的话呀,是不是?”

的图拉:

我把睛睁得很大,迎面来的风把泪都给来了。就是现在,在我完完全全照父亲的意思,也同样照布劳克尔先生的意思,讲述我圆睁双将它们吞下去,然后作为回忆积累起来的事情时,我的睛仍然到疲劳,变得。当时我担心,我很可能泪模糊,看不清元首。如今我必须尽力,别让那时的任何东西由于泪朦胧而变得模糊不清。当时那些东西笨手笨脚,穿制服,旗帜飘扬,光照耀,有世界意义,汗浃背,实实在在。

当我们从公务车上下来时,措波特疗养大厦和格兰德饭店使我们变得非常渺小。疗养地的园已被封锁;我们——这些居民就站在那后面,他们的声音已经沙哑。就连通往大门的宽阔斜坡也由双岗把守,不让通过。元首不得不三次停下车,从旁边伸手来,挥动着一张纸。我忘了讲大街上的旗帜。在我们这儿,埃尔森大街上已经挂满了长长短短的囗字旗。一些穷人,或者说一些俭省人,这些人不能或者不愿正规的旗,便把小纸旗的木槽当中。一个旗架空着,它危及到所有上旗的旗架,这个旗架是参议教师布鲁尼斯的。不过我相信,在措波特,所有的人都升了旗。不怎样,看起来是如此。有人在格兰德饭店三角墙上那扇圆形窗通往饭店正面的右角上栽了一旗杆。那面千字旗经过五个楼层,直挂到接近大门的地方。这面旗看起来很新,几乎没飘动,因为饭店的大门一侧背风。要是我肩上扛着一只猴就好啦,这只猴也许会顺着旗往上爬,爬五层楼,爬到旗最上面。

我隔着拾级而上的楼梯扶手说:“可是为什么?”

胶底鞋在我们上嚓嚓嚓地匆匆穿过屋面油毡,朝邻近的院走去。我敢打赌,这就是他。如今我知:这就是他。

图拉用放在薄木片被上的手:“那么您患的就是糖病。”

“到,大夫先生,到!”

大块薄木片发劈劈啪啪的响声,不过,木材仓库并未发生冲天大火而化为灰烬,也并未提供“朗富尔木工作坊损失惨重”这样的本地新闻。

“哪儿是到?”

可是喧闹声大得惊人。那些俯冲轰炸机——十二架罗圈式轰炸机,肯定会让我们的哈拉斯变得沙哑;可是我们的哈拉斯已经死了。这条牧羊犬并非死于犬瘟,有人用放了毒药的毒死了它。那时,我父亲下了男人特有的泪,让他那外层颜欠佳的雪茄冷冰冰地在嘴里。他若有所失地同无所事事的木工学徒站在裂开的桌旁,无法从波兰的德意志帝国队那儿得到安。甚至就连广播电台的消息,就连特切夫、霍伊尼采和图霍拉——可以说科施奈德赖——都已掌握在德国人手中,也未能给他带来丝毫安,尽他的妻和波克里弗克一家,也就是所有生在科施内夫伊的人都在对着木工作坊院大声呼。他们呼着:“现在占领了佩茨廷,又占了施朗廷,还有利希特瑙和格兰瑙。弗里德里希,你听,几个钟前他们就已经开了奥斯特尔维克!”

大家已经从防空掩蔽所里蜂拥而,有的到轻松,有的到失望。这时,我父亲同值勤副官打招呼。我真佩服他的勇气;不过,在木工同业公会和手工业者同业公会中,他也是以此名的。他示纳粹党省党首脑的一封陈年旧信——当时哈拉斯还乐于——给这位副官作了一次有关该信前后情况的简短、实际的报告,机械地背诵哈拉斯的谱系来——佩尔昆、森塔、普鲁托、哈拉斯和亲王。副官看来兴致。我父亲最后说:“既然现在牧羊犬亲王正在措波特,我请

图拉,不是你——

除了坐公共汽车外,这是我第一次坐真正的小汽车。还在路上,我父亲就弯下腰来,冲着我的耳朵大声讲:“这是你一生中的一个伟大时刻。把睛睁得大大的,你就会什么东西都看得见,以后就可以给人讲这些事了。”

“我不信。”

照游戏规则,而且也因为真的很痛,我叫了起来。现在,我们又换了一个样来重复这游戏。图拉可以钻薄木片被里去,因为她生病,所以我必须把我的小拇指放在她嘴里测温度。现在,就连这个游戏也完了。我们玩了两次相互瞅着、不准眨睛的游戏。图拉又赢了。因为没想别的游戏来,所以我们现在又玩一次不讲话游戏。图拉赢了一次,现在我赢了,因为图拉在游戏时打破了沉默。她从呆板的、光线由下往上照着的脸上,用十薄如纸的淡红手指发嘘声:“有人在屋上爬,听到了吗?”

我父亲选了他星期天才穿的服装。我这个必不可少的家成员反正三天来都是穿少年队的队服,因为到都在事。我母亲给我梳理发,一直梳到。父亲和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当然,我们离开住宅时,楼梯被所有的邻居挤得不通。只有图拉不在场,她在新航搜集榴弹碎片。可是在外面,所有的窗都充满了好奇和羡慕的目光。在斜对面的票房里,布鲁尼斯住宅的一扇窗开着,材苗条的燕妮神情激动地向我挥手,但是参议教师布鲁尼斯却没有面。我久久地惦念着他那长满结节的脸。当我们已经在空着的公务车上,在穿制服的司机后面坐下来时,当埃尔森大街走完时,当我们将玛丽亚街、小锤公园和栗路扔到后面时,当我们走到繁华的街上,然后来到措波特大上,朝着措波特方向迅速驶去时,我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在佩隆肯与布陶之间的警察局警犬墓地里,哈拉斯得到了它那参观者络绎不绝的墓。我父亲告了状。他提到瓦尔特-特恩和那个钢琴家。伊姆布斯遭到盘问,可是他在案发时正同参议教师布鲁尼斯下棋,鉴赏云母石,还喝了两瓶泽尔酒。瓦尔特-特恩也同样准备了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对他提的诉讼陷了僵局。两天之后,战争在但泽、在朗富尔、也在其他地方开始了。瓦尔特-特恩波兰。

特恩扔到院里的是。我对图拉耳语:“肯定是投毒。”可是,图拉一动也不动。现在,哈拉斯用嘴碰块,而这时,特恩在屋上给下面的狗打气:“现在吃呀,吃呀,吃呀!”哈拉斯扯着块,把它抛开。尽它是一条老狗,已经有十三年零几个月的狗龄,但它并不想吃,它想玩。

现在我不得不讲:“我还发烧哩。”

我无牵无挂地睡了一夜,没有特别的梦。第二天,我父亲把我叫醒。他非常伤心地哭着说:“我们可的哈拉斯死了。”就连我也哭了起来,赶忙穿上衣服。兽医来了,了一个证明:“该狗本来还可以活三年,真可惜。”我母亲说:“这个演员过去是共产党,老在院里逛来逛去的。这件事不是他的,还有谁?”当然,她是边说边哭。有人怀疑费尔斯讷-伊姆布斯。

“这一次是脾脏吗?”

一个穿制服、歪着缩了而显得太小的鸭帽的人在饭店大厅里接待我们。他领着我们经过使我膝盖发的地毯,斜穿大厅,穿过这个闹哄哄的地方。人们来来往往,换班,相互通报,递东西,接受东西——全是胜利和有若个“零”的俘虏数字。有一个阶梯通向饭店的地下室。在右手边,给我敞开了一铁门:在格兰德饭店的防空掩蔽所里,已经有好几个立下功勋的市民在等待。在我们行了搜查,在电话查问之后,允许我保留我的少年队旅行刀。我父亲必须他那把致的小折刀,平时他用这把刀切断他那外层颜欠佳的雪茄烟上的凹痕。在立下功勋的市民当中,有那位来自奥拉的勒布先生,在那时因为同样的目的从许德尔考来的特克拉就是他的狗。特克拉同哈拉斯产下了亲王。所有这些立下功勋的市民,也就是我父亲,勒布先生,几位着金党徽的先生,四五个穿制服但是都比我大的男孩,我们大家都静悄悄地站着,在行预习。电话铃响了多次:“没问题,是的,队长,可以行!”在我父亲他的小折刀之后大约十分钟,他又得到了小刀。那个人和值勤副官说了一声“大家注意听”之后,开始行解释:“元首现在不能接见任何人。有许多伟大的重要任务要完成。现在必须往后退,保持沉默,因为在所有的战线,武都在代表我们大家讲话,这就是说,也代表您和您以及您!”

不过,我可是差一儿就见到元首了。他用啪啪声和隆隆声宣告自己的到来。所有的大炮在九月一号几乎都朝着四面八方击。两个木工伙计把我带到我们租房屋的屋上。他们在光学仪发售商姆劳那里借了一个望远镜。战争看起来稽可笑,令人失望。我只看到击——奥利瓦森林冒着一团团絮棉似的云雾——我从来就没有见到弹着。只是当俯冲轰炸机掠过新航,后面拖着一缕青烟,在望远镜里显示那就是韦斯特普拉特时,我才相信,这并不是闹着玩儿。可是,我刚从屋上偷偷往埃尔森大街上一看,便清清楚楚地看到买东西的家主妇、在光下四跑的小孩和猫儿,我糊涂了:也许我们只不过是玩玩而已,明天新学期又要开始。

她已经在拧我这个胖小了:“这儿?是这儿吗?”

“脾脏、心脏和肾脏。”

这时,图拉从屋与仓库墙之间的隙里不止一次轻声地说,更确切地讲,是用平常呼唤“哈拉斯”的声音说:“抓住,哈拉斯,抓住!”而我们的哈拉斯先是歪着脑袋,然后才狼吞虎咽,吃了一块又一块。

“可是大夫先生,我到都不舒服。”

对于木工师傅来说,真正的安是在九月三号才由一个穿军服的托车手带来的。信使带来的信上说:元首和帝国总理莅临被解放的但泽市,希望认识该市立下功勋的市民,也希望认识木工师傅弗里德里希-利贝瑙,因为正是用他的牧羊犬哈拉斯,产下了元首的牧羊犬亲王。亲王这条狗现在也在城里。木工师傅利贝瑙可能在某个时候到达措波特疗养大楼前,在那里向值勤的副官——党卫军分首脑某某求教。用不着带哈拉斯这条狗,不过,允许带一名家属,最好是带一个孩陪同前往。要求份证。要穿制服,或者是净的日常便服。

的图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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