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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父王谢堂前的燕子》影王谢堂前(2/4)

正因为朴公是这样一个尊重传统的人,又因他对结拜的义弟怀着厚情谊,他对王孟养的儿违背中国人情礼俗的态度与作风,到特别遗憾,愀然说:“看见这些晚辈们行事,有时却不由得不叫人寒心呢。”王家骥由于久居国,受到洋化,思想行为都只讲究理现实,不耐烦于中国人情礼仪。又屈己贴合现世,毫无他父亲当年创国的不屈不挠之神。朴公见他不能接续中国传统,不肯继承自己父亲的神遗严,一方面为整个中国的前途觉惘怅,另一方面更替王孟养到十二万分的惋惜。

这些,都十足表现朴公对“神”的尊重,与对王盂养的厚谊。但若以今日的科学光与现实理态度来评论,人,死了就是死了,还忙什么?朴公是多么迷信!多么自找麻烦!也难怪王家骥听着朴公的话“竟有不耐烦的样

“还有一句话,是你老师临终时留下来的,日后回大陆,无论如何要把他的灵柩移回家乡去。你去告诉他的那些后人,一定要保留一孟养常穿的军礼服,他的那些勋章也要存起来,日后移灵,他的衣衾佩挂是要的。”

朴公

朴公抬看见他,脸上上泛了一丝笑容,但是却厉声喝

小说里,朴公的言谈表现,展示他那令人钦佩但与现实格格不格。他的思想行为,实在太远离现世,太不合于科学昌明、讲究理的今日。譬如他主持治丧会,持传统礼仪,因为有了任何错失,便是“对亡者失敬”又因担心王孟养“打了一辈的仗,杀孽重”而替他许愿,代他手抄一卷金刚经,等“大七”那天,拜大悲忏时替他还愿。雷委员告辞时,朴公又特别嘱咐:

然而,朴公若真以为他能靠这个八九岁的幼孙来继承传统,那恐怕只是自欺的幻想。朴公已经“七旬上下”任凭他有何等不屈不挠的神,他的生命是持续不了多久的了。就算效先的父母肯让效先一直留居台湾,陪伴孤独的祖父,一旦朴公去世,他们还是会把他接回国,使他很快变回一个“小洋人”所以朴公和王孟养的命运,说起来也相差不多。这也就是我们国家传统文化的命运!(朴公不断在古铜香炉里香,当然就是作者暗示香火接代的问题。)

汉玉鲤鱼笔架,一块大籁阁珍藏的古砚,一只透雕的竹笔筒里着各式的笔”桌上单放着一线装资治通鉴,已经“翻得起了”我们由此推知,朴公长年累月研习国家兴衰之,生民休戚之事。此外,作者在文中取用“龙”“凤”字,亦是一暗示。

朴公的格脾气,也和刘备一样忠厚宽和,少得罪人。他自己也说:“我一生谨慎,吃亏的地方少。”他用“狂狷”二字形容王孟养的为人:“‘狂涓’二字是你老师的好,可是他一辈吃亏,也就在这个上。”论语路篇里,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取,狷者有所不为也。”盂尽心下篇里,孟也对万章说:“孔不得中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取,狷者有所不为也,孔岂不哉?不可必得,故思其次也。”孟把人分成三个等级:中为上,狂狷次之,而“阉然媚于世”的乡愿,则属下级。张飞和王孟养,都可说是孟所谓的“其志嘐嘐、不屑不洁”的狂狷之士。而刘备和朴公,大概就是孔盂所说的“中行”、“中”者吧!

朴公替王孟养惋惜怅憾,固然不错,但他自己呢?他自己,将来是否就有孙来接续他创建民国的崇理想与神?来继承他珍藏保留下来的中国传统文化遗产?朴公本人,可能对此甚抱希望,因为他的小孙效先,从国回来同他住了一段日,不但已懂得孝敬长辈,亲侍祖父汤药,而且也背得上几首唐诗了!当效先琅琅背《凉州词》,雷委员喝彩“莫怪我唐突,将来恐怕‘凤清于老凤声’呢”朴公虽然嘴里说“不要谬奖他”脸上却“不禁泛满了得意的笑容”朴公对他这个孙的严训兼慈表现来。譬如,效先奉上汤药时。

朴公的这自欺与脱离现实,是这篇小说的主要反讽。但作者的基本态度是尊敬与同情,而非讥诮嘲笑。在我们现今这个只有“乡愿”才能飞黄腾达的世界里,朴公却不肯同合污,讨好俗世,而持固守传统理想,排斥现实势力,一个中而行的儒士。如此,在不可避免的实际失败中,他却获得了一份庄严光荣的神胜利。

朴公是一个固执持守中国传统文化的人。他把今日的现实世界,很小心地关在自家门外。我们注意到,朴公宅中那个佝偻苍老“穿了一褪了的蓝布中山装”的侍从,在小说的开和结尾,两次“过去把大门关上”朴公闭关自守,不断在他那只饕餮文三脚鼎的古铜香炉,燃着龙涎香;但郁的龙涎香味只能弥漫在书房里,与屋外的现实污浊空气完全不能调和。朴公以全心力攀住中国传统,排斥西洋,难怪他腰上的僵痛,电疗几次总不见效,可是服下奚服一的中药,就“好像还克化得动似的”

“还不快叫雷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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