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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2/2)

“先生,您否认能照顾他们,那就是主张不要关心别人了。”

“走,我让您看样东西。”

“不是向病人指病症,而是让他们观赏健康,才能治好病。应当在医院每张病床上方画上一个正常的人,应当给医院楼满法尔内府邸①的赫拉克勒斯。”

“以便增加行动的顾虑,对不对?您要增加的不是责任,而是顾忌。这样,您又削减了自由。像样负责的行为,是自由的行为;而我们的行为不再是自由的了,我不是要促使产生行为,而是要解救自由…”

“商店老板对我说,这是适于文学家的尺码。个儿大的是为政治会议制作的,安到这儿就听不见说话了。”

①原文拉丁文。

我对他说

“啊!亲的安棋尔。”

“您的许多朋友向我谈了《帕吕德》,足以让我比较清楚地领会您的意图。我来提醒您,我觉得这事儿无益而有害。您本人憎恶停滞状态,就想迫使人们行动迫使他们行动,却不考虑您越是在他们行动之前预,行动就越不是于他们的本意。从而您的责任增加,他们的责任则相应减少了。然而,惟独行为的责任,才能赋予每行为的重要——行为的表象毫无意义。您只能施加影响,教不会别人产生意愿:意愿不是教会的①;您努力的结果,如能促成一些毫无价值的行为,那就算很可观啦!”

“我们并不看重正常人,我甚至要说是可以取消的——因为随时随地都能再找见。这是人类最大的公约数,而从数学角度看,作为数,就可以从每个数字拿掉,无损于这个数字的个。正常人(这个词令我恼火),就是熔炼之后,特殊的成分提来,转炉底剩下的渣滓,那原材料。这就是通过珍稀品而重新得到的原始鸽——灰鸽——有一掉光,就毫无奇之了。”

迦莱亚斯凑上前,只为这样荒谬的话:

“首先,正常的人不叫赫拉克勒斯…”

“哦!是这东西呀!可是,亲的朋友,这也太小啦!”

“否则的话,我就取消了您的任务。”我答,一下噎得他走开了。“嘿!”我心中暗“这回我可以气儿啦!”

①法尔内府邸,位于罗,建于16世纪,是小安东尼奥-达-桑迦洛和米开朗琪罗的作品,装饰画有希腊神话中的人赫拉克勒斯等。

恰好这当儿,安棋尔又拉住我的袖,对我说

“为了不让您抱怨屋里太,我找人安了个排风扇。”她说

“先生,”我提嗓门儿“我看到边有病的人时候,就到不安。如果要照您的话,担心降低治好病症的价值,就算我不想办法给他们治一治,至少我也要向他们指他们有病…明确告诉他们。”

他说:“在我看来,健康并不是一个如此令人艳羡的优。这不过是一均衡,各位的一平庸状态,没有畸形发展。我们只有与众不同才显得杰;特异质就是我们的价值病;换言之,我们上重要的,是我们独有,在任何别人上找不到的东西,是您所说的正常人所不备的,也就是您所称的疾病。

这时,理学家尔纳尔贝走过来,拉拉我的袖,说

“从现在起,不要把疾病视为一缺陷,恰恰相反,是多儿什么东西。一个驼,就是多驼的一个人,而我希望你们把健康视为疾病的一欠缺。

了,推广普及,那就是读者、批评家的事儿了。”

她拉着我走到窗帘跟前,轻轻撩起窗帘,让我看玻璃窗上一大块黑乎乎的东西,还发嗡嗡的响声。

“不过,”她继续说“它总嗡嗡响,我又不得不拉上窗帘遮住。”

“要照顾,至少是很难的,而我们这些照顾者的作用,不在于多少立竿见影地促成重大的举动,而是让人负起日益重大的微小举动的责任。”

他于是淡淡一笑,以便给他要讲的话增添风趣,说

“先生,”他说“您倒把自己的任务大大地简化了。”

有人立刻帮腔:“嘘!嘘!伟大的华朗坦-克诺克斯要讲话了。”

我听他谈起灰鸽,不禁激动起来,真想握住他的手,便说:“啊!华朗坦先生。”

“总而言之——如果我领会透了的话,先生——您是制人接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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