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一生治病,总不能自己也落个病死榻上!”
徐刚肃然退后,公孙午慢慢地踱到竹桥上。纵身一跃,立刻被急流吞噬了!
当韦光在昏迷中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处身在一张竹榻上。
在他身前围着好几个人,徐刚、杜念远以及他离别多年的兄长韦纪湄。
徐刚首先展开欢颜道:“好了!公子醒过来了,您此刻感觉如何?”
韦光舒展了一下四肢,觉得先前那些不适的感觉全已消失,五脏百骸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愉快,一骨碌翻身下了竹榻,发现这儿是一间茅舍。
四下打扫得很洁净,不远处有一堆柴火,火上架着铁柱,柱上是一只大陶缸,热气腾腾地煮着东西。
那个脾气粗暴的叫做铁牛的汉子正在火旁,眼泪滂沱地往火中添柴。
他无法知道离水后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是明白地感觉到他的伤痛已经被治好了,还有与韦纪湄的重逢也使他很激动,哽咽地叫了一声:“大哥…”
韦纪湄也十分激动地过去握着他的手道:“光弟…很抱歉我无法记起你了,但是看你的形相就可以知道你一定是我的手足。我…我很高兴能见到你!”
韦光不禁一怔,虽然手足之情令他感动,可是他在韦纪湄的神色中觉察到的是一种茫然的情绪。
杜念远轻轻一叹道:“光弟!你大哥的记忆并未恢复,很多事情还是我们讲给他听的。”
韦光这才释然领悟,随即换了一种天真的笑容道:“其实大哥的记忆不失去,也不会认识我的,你离开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倒是大哥你这些年来,并未改变多少。”
韦纪湄感慨地一叹道:“青春子弟江湖老,虽然我记不起从前的样子,可是自己却有着衰老的感觉,今天偶然照一下镜子,发现鬓角都白了一半了。”
韦光仍是洒脱地道:“那算什么?你只是更老练了,也更像爸爸了。”
韦纪湄神色一动道:“你见过爸爸了?”
韦光摇头道:“没有!我还是几年前见到他老人家的,听娘说你在昆仑山还见过他一次…”
韦纪湄摇头叹道:“父子相逢不相识,手足对面如路人,唉!我真不知道作了什么孽…”
杜念远见他神色不偷,连忙宽言解慰道:“纪湄!你又伤感了,你丧失记忆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认识你,什么都告诉你还不是一样的?好容易兄弟碰了头,应该高兴才是…”
韦纪湄回头道:“不错!我只是一时的感触,光弟!你现在感觉怎样?真是不巧极了,你来的时候我们恰好因事离开…”
韦光又运了一下气笑道:“我已经好了,不但病痛俱失,好像精神也比以前充沛了。”
铁牛在旁抬起头来,含着眼泪愤愤地道:“你当然会舒服了,我东家把金和尚的血全部让给你喝了,你的命保住了,却害得我东家葬身在溪底…”
韦光大惑不解问道:“你说些什么?”
铁牛愤然低头不语,徐刚连忙谴责他道:“铁牛!你胡说什么,那是你东家自己性子大急了,其实夫人并不想要他的命…”
韦光满脸疑色,一定要追究答案,徐刚无可奈何,只得把公孙午救治他的经过说了一遍,韦光顿足急道:“这怎么可以呢!我就是为了要赎心中的咎责,才拼死替他捉那条怪鱼,这一来不是反害了他吗?早知道…”
说时把眼睛注视着杜念远,大有怪她之意。
徐刚自是不能说什么,杜念远却淡淡地道:“这也不能怨我,我对他虽然用了一点心机,可是并不想要他的命!九年前他派人通知徐刚时,我就注意到这个人了,后来知道他隐身此地,为的是要捕捉金和尚…”
韦光忍不住道:“那时就生了掠夺之心?”
杜念远淡淡地道:“不完全对!他要金和尚的血肉合成灵药,我要金和尚的皮骨制成不世奇珍,我们各取所需,并无冲突之处。”
韦光道:“可是你不该使用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