羹尧：“还算好，云小总算手下留情，本不居心要她的命，所以还可有救，否则，手法再重一分，便让她自己来也无法挽救了。”

说着，又向李妹：“我因男女有别，不便多所下手，你只在她期门、陶两上再用力一下，呕那团淤血便可无碍了。”

李妹依言，又在两上用力推拿了一会，那妇人又悠悠醒来，猛然把嘴一张，一黑血来，李妹慌忙取巾替她净，又将所备参汤了一杯下去。半晌，那妇人才长长的叹一气来，抬看见羹尧站在床侧，忙：“年二爷，我真想不到，在您手底下，竟能两次活命，我张桂香虽然是一个江湖女人，此恩此德他日必报，您如有什么话要吩咐，我也无不遵命。”

那妇人：“便您不送，我既答应云小，也非去投到不可，不过那爷，能和您一样宽宏大量，放我过去吗？”

雍王大笑：“大哥之命小弟自当遵守，不过

羹尧忙又安一番，等那妇人将药吃下去，随命店家算清帐目，唤来一辆骡车，将两人载了，一直送往安定门内雍王府去。雍王一闻此讯，连忙命人接，将两人安置在后园一间耳房里调养，一面将羹尧迎至秘室：“大哥来得正好，小弟明早便去，意先将十四阿哥派人行刺之事，奏明父皇，量他也赖不掉，大哥以为如何？”

羹尧：“你重伤初愈，此刻还不是说话的时候，少停你将七厘散服下，便送你们到雍王府去，等休养几天，有话再说也还不迟。”

说罢连忙走到床前，将被揭开，低声：“嫂嫂，那年二爷来救你了。”

羹尧沉：“此事有两项不妥，第一王爷前此京，乃系微行，私自京亦有不是之。第二现在的事情并非只王爷与十四王爷而已，如果王爷与十四王爷斗将起来，其他各位王爷正好蹈抵隙，得不好，便是两败。我的意思，此事倒不必急于报复，但这李家姑嫂二人，我们必须结之以恩，-则是个图谋行刺的活，二则羹尧还有一个小小反间之计…”

说着附着雍王的耳朵说了半天，雍王摇：“如果留此两，预备作证未为不可。你说的这条反间之计，恐怕未必妥当。一则我们已经杀了她两个小叔，她本人也因此残废.那心中不知如何痛恨我们，如何肯为我用？二则那玉面仙狐的丈夫尚在，说不定早晚寻来，即使此刻将她姑嫂说妥，肯为我们尽力，那李如虎的哥哥一来，岂不白费心力？与其如此，还不如另起炉灶，在其他方面打主意不更好吗？”

那妇人只微了一下，并未开。李妹又将她衣服解开，背脊。羹尧走近床前一看，只见那妇人才只几天不见，双睛已经陷眶内，脸上也是灰白，哪里还有当日风韵？只像一个活僵尸在床上侧躺着。忙用手在那背上一摸，看准要，将分开的络，一一推，只听那妇人，倏然大叫一声，手脚一阵搐，双睛立刻翻上去。李妹不禁大惊：“二爷，她人还有救吗？”

李妹一面叩谢起来，一面：“那伤药我们都有，连老山参汤全预备了，您请快动手吧。”

接着又笑：“我与大哥的事，伯母和令兄知吗？”

羹尧：“王爷早上的恩遇，羹尧已经禀知家母家兄，并且已由家兄上函家严，不日当向王爷谢，不过羹尧在途中僭越之，却未敢，以后还望王爷不必提及。”

羹尧：“既如此说，我便决定留她一命。你且起来，将她被打开，背脊来，我好动手。不过伤势已久，络复原以后，还须有上好的七厘散，那只好先送你们到雍王府去，随后再赎了。”

那妇人和李如虎的妹妹，闻言不禁都惊得呆了。

说着，用手在羹尧肩上一拍：“大哥真是我的陈平，以后还望多奇计才好。”

雍王闻言不禁笑：“大哥言之有理，我只是就一般常情而言，却没有想到这里，经你这一说，我全明白了，老实说用这些人还有一层好，好便好，不好便杀了他也不为过份。小弟从今天起，不但要多结之以恩，在这养伤几天，一定要叫她们看一看豪华的景象，好让她们死心塌地的乐为我用。然后再让她们到十四阿哥那里去一条有力的内线，他那里的一举一动便更不难明白了。”

羹尧笑：“王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羹尧看来，那李如虎的妹妹人还老实，也颇忠厚，她对是非之心，也很明白，虽有杀兄之仇，倒不一定会助纣为。至于说那玉面仙狐张桂香，对我们恨是恨到极，怕也怕到极，这人只有利害，决无情可言。她自己知，功夫一破，此全完，在江湖上，已经无法再立足。女人家好胜之心极重，如在此时，许以富贵，假以颜，焉有不为我用之理？至于她那丈夫，更是一个江湖下三滥，虽有杀弟之仇，只要有利禄可图，倒也不愁他翻手掌心去。我之所以要用她们的，也正为的是有杀弟之仇，对方不得不信，王爷以为如何？”

羹尧大笑：“你们两个，直到现在大约还不知那爷是谁吧？老实说他就是雍亲王本人，不过你两个不必害怕，只要你们能实话实说，也许可以从宽发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