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恩结女盗

羹尧回到自己住的书房里面，天已将黑，忽然侍候他的书僮寿儿悄悄走来dao：“二爷，您在上房里陪着太太和大爷，我没有敢进去，方才崇文门招商栈里的伙计来说，他们栈里住了一个女客病得厉害，叫他请您去一趟，不能迟，您知dao是怎么一回事吗？”

羹尧不禁诧异dao：“招商栈有什么女客人？她会找我这就奇怪了。”

说着忽然想起云中凤来。连忙问dao：“那伙计呢？”

寿儿dao：“他已回去了。”

羹尧又问dao：“你问那女客姓名没有？”

寿儿dao：“小的已经问过了，他说姓云，是从云家堡来的，因为病重，不能自己来，又不能写信，所以要请二爷去一趟。”

羹尧不由大惊，忙命寿儿备ma，一面dao：“如果大爷和太太问我，你就说雍王府有事，我去去就来。”

寿儿dao：“天已快黑了，二爷不会明天一早再去吗？再不然让nu才先去一dao，该请大夫的，只用您给一张名帖，小的自会去请，又何必自己跑一趟呢？”

羹尧喝dao：“你知dao什么？还不赶快与我备ma，要你多说什么？”

寿儿本想讨好主人，不想反碰了一鼻子灰，又不敢说什么，只有连声答应，赶去吩咐槽上号tou将那匹宝ma备好。就只这一会工夫，羹尧已经十分焦灼，不住价在书房里来回踯躅。一等寿儿来报，ma已备好，也不带从人，便chu府上ma，向祟文门赶去。等到招商栈，下ma-问店东。那女客住在东上房，便不怠慢，将majiao与小二，便向东上房赶去，心中满以为中凤一定病势极沉重，不等进房，才到明间便叫dao：“女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忽然会病了？请大夫瞧过吗？”

正叫着，一手打算去揭门帘，忽然那门帘一掀，louchu半个俏生生的脸儿来微笑dao：“好了，年二爷来了，你再迟一步，可把人急死了呢！”

羹尧一看原来并不是中凤，却是那李如虎的妹妹，不由惊诧dao：“你为何会在此地？云小姐呢？”

李妹双蛾一蹙dao：“云小姐没来，是我嫂子在此，她受了云小姐所用的错骨分jin之法，今天一到此地已经疼得昏厥过去好几次，人恐怕不行了。我们来的时候，云小姐曾经说过，教一到京城寻您。她那手法您知dao，也能解，如果您能ti念上天好生之德，我那可怜的嫂子虽然一样残废，以后再也不能用力窜高，但是说不定还可以活上几年。您要是一定以为她已经罪无可逭，只一过明午，人便完了。本来我是一个qiang盗的妹妹，我嫂嫂zuo的又是没脸见人的事，照理我决不能求您，不过人家云小姐有一封信在此，您瞧一瞧就知dao了。”

说罢掀起门帘dao：“您先请坐，待我取信来。”

羹尧见中凤无病，心下一宽，一面缓步进房，就靠着窗子的椅子坐下来，一面愠dao：“既然云小姐没有来，你们为什么好好的说她病了，这不嫌有点岂有此理吗？”

李妹一面取chu信来递在羹尧手上，一面脸一红笑dao：“年二爷真对不起得很，我实在因为嫂子伤势已经临危，一再差人请您都说不在家，所以千万不得已，说了这一次谎，您大人不计小事，还请多多原谅吧。”

说着又福了两福。

羹尧接信在手，且不去理那女人，先将来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内函即陈年二少爷勋启

名内详

在封口上却盖了中凤的私章，那笔迹与私章都对，再折开看时，仍是一张雪狼笺，连行带草写着：“此函如达座右，计程当已到京，风云际会或亦不远，李妇在途决无延缓之理，凤所用系邬氏分jin第十七手，渊源虽chu湘中一派，实辗转得之顾师伯，如以为可生则生之，否则亦惟尊命，恕不可否其间矣。”

下面仍是押着一个鲜红小印，并无上下款识，不由沉yin半晌不浯，那李如虎的妹妹见状，忙又dao：“年二爷，云小姐的信上是说由您zuo主吗？您为什么又想着心思呢？可怜我嫂嫂早上一下骡轿还能shenyin一两声，此刻连动都不能动了，您快行好事吧。”

说罢珠泪双liu，竟自长跪不起。羹尧再把她一看，只见个瘦长脸儿，已清减多了，shen上又换了一shen青布衣裙，tou上笼着-幅青绢，虽然是村姑打扮，却十分楚楚可怜，忙dao：“你且起来，我原不难救她，不过你们今后能不再作恶吗？”

李妹哭dao：“年二爷，您太冤枉人了，我那嫂嫂虽然zuo的都是没脸的事，我却清清白白，从来不敢错走一步。便日前动手的时候，我因兄嫂所命，不敢不从，只云小姐一说利害，我拼受责罚也就回去了，您能把我也扯在浑水里吗？至于说到我嫂子，她人虽不端，也是我哥哥bi1chu来的，就是您将她治好也残废了，还能再zuo不端之事吗！”

羹尧闻言，又想了一会，觉得如留此妇一命，也未必不是对付十四皇子的一个活口，便dao：“也罢，这次我决定看云小姐份上，将她救活。不过救活以后，你们便须立刻到雍王府去，你能答应吗？”

李妹又磕了几个toudao：“只要年爷能将她救活，我姑嫂二人便在雍王府住上一年半载都行。关于我那两个不肖的哥哥所zuo的事，我也有一句说一句，决无隐瞒陷害之理，您快行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