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明白,这是忠仆,只有忠仆才会这样对主子的遭遇而伤心。
他不好再吼了,他等着二管事拭去眼泪以后再问。
泪水仍然在流,但尚二管事突然一把抓紧玄正的双肩,他摇撼着,也大声地吼:“玄公子,你要救救我们老爷小姐呀!”
玄正早就预感天马集的尚家出事了!
他只觉尚二管事在这香案下面以后,便知道尚可一家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幸了。
他的身上带着伤,如果没有“小子”石玉的那件银丝软甲,玄正早就被关山红的火铳子一家伙轰死了。
他为自己感到幸运,现在又为尚可一家人担心。
“二管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哭了半天还未说出事情的真相,我也急呀!”
安兰叫尚二管事喝了几口羊奶,才低声地问:“二管事,你慢慢地说,别激动”
玄正也轻拍着尚二管事,道:“二管事,尚老爷子没拿我玄正当外人,他老把我当成自己人,他不论发生了什么什么事,一切由我一人担承,你放心说出来。”
尚二管事不流泪了。
就是玄正这几句话,方才令他转悲为喜地道:“玄公子,这一路找来,我就盼你能说出这几话,你果然没令我失望,我老爷一家也许有救了。”
他这才缓缓地坐下来,也拉着玄正坐在服身边,道:“玄公子,自从你们离开天马集以后,也不知是哪个多嘴嚼舌根的家伙,把你们住在天马集的消息传进了风火岛上,岛上早已派出几路探子在找你们,这消息送去以后没两天,风火岛上来了一批人,一个个比厉鬼还凶残。”
玄正吃惊地怔住了。
如果大奶奶率人找到天马集,尚家的一家人便惨了。
他急急地问:“然后呢?”
尚二管事道:“可惨呀,有个女人带着头,一路行进我们大院时,老爷子岂能挡得住,全家老小都被那批人拉在院子里,便姑娘也不可幸免的上了绳。”
尚可口头上答应把姑娘许给玄正,如今闻得尚二管事的话,他心中如刀割。
尚二管事又道:“那个女人口口声声说是来抓逃犯的,我家老爷闻得是风火岛的人,还以为官家的人会讲理,哪里会知道,他们根本不讲理,地方上有人知道风火岛,那儿是个古堡却是关人犯,如今住的一群恶汉,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官家的人。”
尚二管事的话令玄正也吃一惊!
记得自己被送往风火岛上的时候,不就是被官家送去的?岛上住的当然是官家人,只不过那地方十分偏僻,有人说原是一群蒙古强人,因为有功劳而被派住在风火岛上看守着监狱,到底真相如何?只怕谁也不知道。
江湖传言是不可靠的,当然玄正就以为是这样,但风火岛上的人个个十分狠毒是不会错的。
风火岛上的飞毛腿李七率人想抢尚家姑娘,就是一例,这件事还是玄正与方传甲二人出手救的。
他重重地问尚二管事,道:“那个女人我认识,她是怎么整人的?”
尚二管事咬着牙,道:“一上来,先是一顿鞭子抽打,打得我家老爷吐血,然后有个拿斧头的,对准我家姑娘的头就要砍。”’
玄正吃惊地道:“牛老八,我饶不了他”
尚二管事又道:“虽然没有砍掉我家小姐的头,可也把我们老夫人吓昏过去,我们老爷说,你们只是借住了几日,人早走了,可是那女人却不依,她带领人马几十人,全都住在我们宅子里,吃喝不算数,便一切家具古玩金银财宝全数要,他们住了三天半,然后把我家老爷一家人捆上风火岛,那个女人说得真可恶,她言道:‘跑了逃犯就押回你们一家人,他一共跑了三个人,另外一个老头也逃了,这几个监房就由你们一家人去填空了’。当天过午她就率领她的人马回风火岛去了。”
玄正闻言火大了。
他几乎一蹦三丈高地吼骂:“好个混账老妖婆,欺良压善地把一家好人捉去充数,玄正决心同你这老妖婆一拚,看我再找上风火岛。”
在一边的安兰低声劝,道:“相公,你千万别急躁,这件事我们得从长计议。”
玄正道:“没时间了。”
安兰道:“难道忘了你的伤?”
玄正愣住了。
他的伤还真不轻,这时候他需要的是静养,这时候如果他舞枪,一定会吃不消,便平时的三成功力也难以使将出来。
但他是个热血男子汉,咬牙切齿地道:“我如果不立刻把安老爷子一家救出来,便一口饭也难以下咽。”
尚二管事接道:“已经几天了,不知我家老爷小姐他们怎么样了。”
玄正一急,便立刻想到风火岛的生活。
风火岛就是地狱,每日不见天日,双足挂着十六斤重的火铁镣,正午一个粗面窝窝头,想喝口水也休想,人一旦进去,便只有等死。
尚家是富绅,尚家大娘岂能承受得了那种苦?
玄正就想立刻走,却被安兰拉住。
安兰劝道:“也不急在这一时,要去救人,我与姐姐一定助你,且等明日一早,我们先回去仙岩石再计较。”
玄正道:“上次我没答应你们姐妹去救人,这一回当然也用不到你二人,我去找我师祖。”
安兰一笑,道:“相公,你这就错了,这一回非要我姐妹帮忙不可了。”
玄正道:“你们有办法?”
安兰一笑道:“有,当然有。”
玄正拉住安兰的手,急问:“你说说看,你姐妹有什么方法?”
安兰一笑,道:“见了我姐姐自然会知道。”
安兰卖个关子,便也急得玄正直叹气。
安兰侍候着玄正斜躺在神案一旁,这时候那尚二管事方才发觉玄正也受了伤。
于是,尚二管事无奈了。
如果玄正也身负重伤,天下还有谁去救他的老主人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