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躲避的用意,是恐怕实行这一办法后而陛下中途变卦而已。中途变卦的祸害,不过是一死。但国家的根本不立,万一有如天象所告诉的急兵之变,即使死了也还有罪过,这样他们的打算也就已经很疏粗了。希望陛下把我的奏章示给大臣,让他们自己选择死处。”听说这话的人两腿发抖。
被任命为兼侍御史知杂事,范镇因所上言没被采纳,坚决辞谢。执政谕示范镇说“:现在你的言论已经上报了,但要实行你所说的很困难。”范镇再写信给执政说“:事情应当论其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不应当问其是困难还是容易。诸公认为今天比以前困难,如何知道他日不比今天更困难呢?”范镇进见皇上共面陈三次,言词更加恳切。范镇流泪,仁宗也流泪,仁宗说:“我知道你忠厚,你所说的是正确的,当再等三二年再说。”范镇十九次上奏章,等待复命一百多天,头发胡子都变白了。朝廷知道不能夺其志,于是罢去他的知谏院,改任集贤殿修撰、纠察在京刑狱、同修起居注,于是任知制诰。范镇虽然解除了谏官职务,但没有一年不重申前议。见仁宗年岁越来越高,每每因事说及此事,希望以此感动仁宗的心意。到这时,因入殿谢恩,他首先说“:陛下给我许愿,到现在又三年了,希望陛下早定策立大计。”又乘合祭祖先的机会,献赋讽谏。此后韩琦主谋策立英宗为皇位继承人。
范镇迁任翰林学士。中书建议追尊濮王,两制、台谏与中书意见不同,诏命礼官检详制度和礼仪。范镇判太常,率领其属下说:“汉宣帝于汉昭帝为孙子,汉光武帝于汉平帝为祖父,他们的父亲容或可以称皇考,议者尚加以非议,认为这是以小宗附合大宗的绪统。现在陛下既然以仁宗为皇考,又后尊濮王为皇考,那么这种过失不是汉代二帝可比的。”执政大怒,召范镇责斥说:“刚令检详典章礼仪,你为什么立即条列上陈?”范镇说:“官吏得到诏命,不敢稽留,立即上陈以闻,乃是他的职责所在。如何变成罪状了呢?”恰逢起草制书,误迁宰相官,改任侍读学士。
次年,范镇回到翰林院,出任陈州知州。陈州正闹饥荒,范镇治事三天,擅自散发钱粟来借贷给百姓。监司追究很急,范镇马上自己弹劾,诏令赦免他。这年陈州获得大丰收,百姓所借贷的钱粟全部偿还。神宗即位,范镇再任翰林学士兼侍读、知通进银台司。按照旧的典章制度,门下省封驳制书圣旨,察看审查奏章奏疏,纠正违法行为,都写在所授的敕书上,后来才删削去。范镇开始请求恢复这一制度,使门下知道他的职守所在。
王安石改常平法为青苗法,范镇说:“常平之法,开始于汉朝盛世,它视谷价高低散发和收集,以便于农业和工商业,最为接近古代制度,不能改变。而青苗法实行于唐朝衰世,不足以效法。而且陛下厌恶富民之攫取财富太多,于是稍稍收取一些,这正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如果现在有两人坐市贸易,一人故意压低价格全部卖出去倾轧另一人,那么人们都知道厌恶他,朝廷怎么可以做街市所厌恶的事呢?”吕惠卿在迩英殿说“:今预买绸、绢,也可比照青苗法。”范镇说:“预买,也是不好的制度。如果国库有余,应当一并废除掉,怎能拿两者来作比较。”韩琦极论新法的危害,送到制置三司条例司疏驳,李常乞求废除青苗钱,诏令分析,范镇都予封还。诏令五下,范镇执著如初。
司马光辞去枢密副使,诏令准许,范镇又封还诏令。神宗把诏令径直交付司马光,不经门下省。范镇上奏说:“由于我没有才能,使陛下废弃法令制度,这是官吏失职,请求解除我的知通进银台司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