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了。”
“不!话要你来说,因为只有你对这件事最清楚。”海望又问:“你跟他家有往来没有?”
“没有。我只见过老大伊通阿。”方观承问说:“老二是叫伊松阿不是?”
“不错。照这样看,你到他哪里去也不方便,只有在我那儿谈。晚上我请客。”
正谈着时,天上已经飘雪;是初雪、也是瑞雪,更值得一赏。但伊松阿因为心情不好,天又下雪,婉谢邀约;海望只好再派亲信听差去面见伊松阿,说明有极要紧的事谈,伊松阿方始冒雪而来。其实方观承已先到了,经海望引见以后,伊松阿很客气的拉手问好,没有那种贵介公子骄踞的神色;但透出一脸的精明,方观承便不敢怠慢,言语之间,十分谨慎。
“咱们是先谈事,后喝酒呢;还是边喝边谈?”海望看着伊松阿问。
“看方先生的意思。”
“那我就放肆,妄作主张了。先谈事吧!”
密室是早就预备好的,在一个假山洞里,洞壁用油灰填实,刷上石灰水;地面也是油灰筑实砸光,铺垫极厚的狼皮褥子,关上两面厚重的木门,不但温暖如春,而且不虞隔墙有耳。三人围着一张紫檀长方矮几,席地而坐,方观承与伊松阿两对面,声音虽清也听得很清楚。
“松二爷,你的脸色很不好,想来是因为皇太后圣体违和,心烦的缘故。”
“是啊!”“皇上也是愁的眠食不安。”方观承问:“到底怎么样了?”
“据我大嫂说,不过托日子而已。”
“皇太后的病,”海望插嘴说道:“有好几年了。”
“是的。”伊松阿说:“如说拖日子,这日子也拖得太久了。”
“也许,”方观承说:“戴病延年,还有好些日子。”
“难!”伊松阿摇摇头,越发忧形于色。
看看是时候了,方观承便陡然问说:“松二爷,恕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万一太后驾崩,你看皇上是不是找就会照看外家?”
伊松阿无以为答;他先要捉摸方观承问这话的用意,想了半天反问一句:“你看呢?”
“我不敢瞎猜。不过,我倒带了一篇文章在这里,松二爷不妨看看。”
这篇文章是从国史馆中抄来的一篇“费扬古传”字写得很大,句子点断;铺叙战功之处,多从简略;所详的是“天语褒奖”以及所获得各种恩典。伊松阿以为其中有何重要的启示,所以很仔细的看完,结果大失所望,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这个结果便表现在他脸上,却早存于方观承心中“松二爷,”他问:“你知道费扬古是什么人?”
“不写得很明白吗?”伊松阿指着传记念叨:“费扬古,栋鄂氏,满州正白旗人,内大臣三等伯鄂硕子,年十四袭。”
“是的。可是,松二爷,你知道不知道,他是端敬皇后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