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受了羞辱不想活的志气,何不发奋读书?读书可以变化气质,化鄙陋为醇美,不但可洗今日之耻,将来还有大用的日子呢!”
弘皎把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抹一抹眼泪,怔怔得想了好一会说:“我也不望大用,不过一定要一洗今日之耻。”
说话马上不同了,方观承大为赞美“这才是。”他说:“我把王爷悔悟向上的情形跟皇上回奏,皇上一定也很高兴。”
复命仍需待命,``皇帝交待方观承:“还有事要交给你办,等一等。”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茶膳房的太监马胜,带了挑着食盒的苏拉来传口谕赐食。
“这是御膳上撤下来的。”
以方观承的身份来说,赐食已不寻常,何况是上方御食?当下朝皇帝所在之处磕了头,起身看御膳上撤下来的是,一盘包子,一大碗红白鸭丝烩鱼翅。他的量小,吃了四个包子就饱了,鱼翅还剩下一大半,心里不免可惜。
“方老爷,”马胜说道:“吃不完带回去好了。”
“这也能带吗?”
“怎么不能带?有的还特意不吃,好带回去。这是皇上的恩典,带回去孝敬老人家再好不过。”
“是,是!我带回去孝敬我娘。不过,包子好带,这鱼翅汤汤水水的——”
他的话还没完,马胜便已接口“不要紧!”然后转脸对苏拉,去找样家伙来盛鱼翅!回头方老爷有赏。“这是特意提醒方观承,扳赏本就该给打赏的。只是银子并未带在身上;便既说道:“不错,不错。回头到我那里来领赏。”于是苏拉去找了个敞口的绿釉陶罐来盛鱼翅。刚收拾好,奉使太监来“叫起”
皇帝已换了便服。冬至将近,天气已很冷了,皇帝将双手笼入狐裘袖筒中,在西暖阁中散步;听得帘钩响动,回身站定;方观承随即跪下磕头。
“吃饱了。”
“是。”方观承老实答说:“赐食过丰,臣还能带回去,以便臣母同沾恩荣。”
皇帝不作声,忽然叹了口气,然后向首领太监说道:“你们都出去。”
登太监退出以后,皇帝在炕上作了下来,命方观承站着说话,他的身材矮小,站着也仅及坐着的皇帝之肩。
“你还记得吧,我接位那年,有一天看了恂郡王回来,跟你谈起的事。”
方观承愣了一下,随即记起,恭敬的答道:“皇太后越来越不行了。”
方观承也曾隐约听说,慈宁宫的御医,一天要请三次脉,太后娘家的弟妇——承恩公凌柱长子伊通阿之妻,本来每半月进宫省视一次,这一阵子常常奉诏入慈宁宫,每来都是宫门将下钥时,足见病势沉重。
“皇太后原是带病延年,当初都以为朝不保夕,只以皇上、皇后纯孝,得享数年天下之养。万一不讳,皇太后必是含笑于天上,皇上也应无憾。”
皇帝点点头说:“承恩公家,应该都看得出来我的一片心。不过。他略停一下又说:“我刚才听了你的话,感触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