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在猜疑,在怄气,在用有心或无心的态度伤害对方,连同自己。心中起了对灵夕的愤怒,也起了对眼前男子的怜惜,尽管只是隐约的想法,却也足以让她在此刻问出这样带着些许酸意的傻问题。
无觞听出她口气,反而呆住了。敏锐如他,怎可能听不出紫殒的几许妒意。他欣喜之下,却也有几分好笑:谁听说自己跟自己吃醋的呢?
当然这种想法,却不能显露出来。他笑着,手从她脸侧发边拂过:“你是独一无二的。”
无论是身为天仙,正直到不知时务的她,或是身世飘零,对他人处处提防的她,都是独一无二的她。
差别的,只是因生活环境不同而导致的识见和处事的差别,灵魂并无改变。
紫殒脸微微红了,无觞心头一热,忽然开口道:“紫殒,若此事完结而你我都安然的话,你愿意作帝君的帝后么?”
“啊?”紫殒微微张开口,呆住了。
“我说,若雷族之事完结后,你我都安然的话,我们成婚好不好?”无觞笑道,眼神极尽温柔。
她不是为了他这句话才去努力攻山的,绝对不是。
紫殒手中狼毫重重在纸上点了下,然后颓然趴在桌上。
自己当时的反应也实在太丢人了,从呆愣中恢复过来之后,第一句话竟然是:“可我本体还在天帝手里——”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若不是担心天帝用自己要胁他的话,她是很乐意嫁他的么?
实在是…没脸见他啊!
所以逃了两天,躲着他不见面,胸口又痛了起来,倒不是单纯因为没有琴音调理的关系。这两天闲着无事,去雷鸣山巡查了几遭,又研究了下雷族灵术以及破解之法,渐渐胸中有了成策。即使不想作将军,她也不想死,因此只能举刀。只是,她会尽量把伤亡控制在最少之内…诶?类似的话,好像有人说过?在哪里呢?
想不起来,紫殒把胡思乱想放到一边,专心继续研究地形图。不得不承认火攻确实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山上精怪大多尚未修练成形,肯定是抵不过的。而他们,是她的同类。她,也不过是块石头而已。如果因一己私欲伤及无辜,那么她与那些拿她炼毒的仙人又有什么不同?
她长于军事谋略,可她不喜欢杀伤。所以即使麻烦,她也要研究出其它方法攻山。只是,之后的杀戮,怕是避免不了的。
想起无觞的话语,她心底一冷,微微打了个寒战。真奇怪,明明他的说法和所有人都不同,可她就是信他这话。青拂说天廷是正义的,天帝说他要她当将军以维护天界和平,只有他说天界无正义,本多杀戮。而她,最是信他。
也许是她早已察觉。青火紫火二族相斗,只是为了争不周山。而被拿来炼毒的她何辜?却成了牺牲品。所谓的天人啊,哪里是青拂拿给自己的书上写的模样?
想起自己作为毒蛊受的苦楚,身体深处什么又沸起,心头闷闷的。她知道那种似是立魂之苦的病痛又要发作,忙叫帐外守卫去叫无觞来,自己则卧在床上,咬着牙苦苦撑着。幸好体内相斗气息在无觞月来的琴声调养中已去了大半,发作起来不若之前那么难忍。然而她之前发作,每每有无觞陪伴抱拥,他一旦不在,便觉空落起来。
果然,依赖这种东西,习惯了就难以抛下。而出生便寂寞的人,最容易渴求温情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