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给阻绝在北方,南方的繁华是用著北方“遗民”的血和汗为养分,逐渐茁壮出灿烂的花朵及果实。
这时的庭院造景自不如后世来到美轮美奂、成熟精巧,但位于炽热的高原上,有些葱茏绿意、繁花锦盛可是一件奢侈的享受,尤其在这兵马相容的年代中,不大有人会有那个心思去顾想到温饱之外的事了“东方堡”中的人们算是个相当的特例,自然是因为他们有著如此的财力及足够捍卫自己的力量。
“空院”中没有其他的帮手,孟无拙当然得自己将水给抬进院里,倒进奢想着滚滚水流的大木桶里。
“水有些温了,这种热烘烘的天气洗起来倒刚好。”无拙放下桶子,抽过一旁架上的毛巾来擦著修长手指上挂著的水珠们,抽空望了一眼外边的房间。
这里的每个房间该有的都有,桌子、椅子、柜子、茶几,其他尚有床板,以及华美却显得突兀的屏风。这张有著云雾缭绕、成对仙鹤冲天而去的木制屏风原本是没的,东方堡嫌防太过一望无“阻”硬是差人送了一张来。此外,一样也没有,徒遗落偌大的空间满是萧然。比起其他的院落来“家徒四壁”这四个字虽然不大合用,勉强也称得上了。
这院落的主房不巧是座南向北,风沙尽打这儿来。威力抗些风沙,主房门前植了一派疏疏落落、排列的极有规矩的绿树。
无拙这朝外的一眼看了老久,巡梭的目光终于瞧见了自己搜寻的目标了。
他丢下毛巾,燃它孤助无力的朝水晃晃的深处沈去。
青绿色的调子中渗透出几许黄褐色的星盘点点,左右的晃动不定并没有影响到这青青葱葱的本身散发的安定感,青褐交接之中飘出一絮白,一死黑礼。
无拙在枝份交错处找到了正享受著狂风卷快意的倚圣衡“今天的风可大?”
“强而散漫。”倚圣衡低垂的头兀自顾守著原来的领域。
“一身风尘,要不褪了它?”无拙指指主房的方向“水正合适,温润而舒畅。”
倚圣衡抬头望望天色“接近掌灯时刻了。”
无拙笑看圣衡这一口吐得优美的气“照惯例,逃不掉的!”相同的提醒,每每回到这儿都要做的。
“就不能缺席一次吗?怪麻烦的。”圣衡一口气站了起来,右手一提占上了无拙的肩侧,俊秀的脸庞上,满是不耐,硬是将两道姣好的眉毛,给扭曲到几乎连在一块儿了。
麻烦倒还其次,这么多个麻烦每次一回到这儿还不得照做。主要的可是这一行而来,半个多月有余的,除了他自己和阿缇之外的同行者,可不容易终于有个把时辰不用见到那张脸,入了夜居然又要心烦一次!真烦!
“别想太多了,心放宽了好过日。”孟无拙故做姿态的拍了拍身旁人儿的肩膀。
倚圣衡侧过脸别了他一眼“你可轻松。”两道眉毛间的距离还没回到正常。
“怎么会?”无拙轻轻的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连这一种程度的亲密也不被允许出现的日子,于他而言谈不上一丁点儿的轻松。圣衡脸上那种程度的不悦还及不上他的千分之一,他真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是不?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圣衡落下手潇洒的转身向不停呼唤著他的波波晶莹,风声削去了他的低声咕哝“算了!就当是灰尘一样的洗去就算了吧!”他长到这岁数,情绪向来平稳,这跟无拙的个性是很像,但略有出入,很多事情在他看来总是无波无碍的,所以他是“无感”而不只是“少感”唯独能令他情绪的湖面扬起阵阵潮狼,仅仅止于相关于无拙的事情。
他不与人交谈,不是少言而是不想搭理阿缇以外的人。
他不在人前表达情绪,不是不善于表达而是压根儿不想在阿提的人前透露出情绪;他当然知道自个儿这毛病算不上好事,难免要让人给解释成高傲、孤僻之类不具美善的字眼,但他理会这些做啥来著?他求的是无愧于心!
这想象的两人纯粹因缘际合的凑在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