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原来去接你们。”雪曼看啸天又看何哲,她很含蓄。
“我去谢他,”宁儿把车停好“老人院的基金他出了五百万。”
“啊――”雪曼显然意外。这养尊处优活在象牙塔中的女人完全没想过这件事,一千万和五百万,她真的没有概念。
“陈汉告诉我的。”宁儿极聪明,她不提自己去找啸天的事,只谈陈汉。
“谢谢你。”雪曼看啸天,脸突然红起来。
“不不,不必谢――”啸天手足无措,那么有经验的他,在雪曼面前竟不能成言。
这的确是种奇异现象。
这天的晨运特别愉快,大家都特别起劲,基金会使他们互相之间仿佛有一种全新的,不同于以前的联系。
在陆家花园分手时,啸天突然说:“我有个提议,今天晚上――”他略不安地偷看雪曼一眼。“我们不如庆祝一下。”
“好啊。”两个年轻人雀跃。“怎么庆祝?”
雪曼微笑着,完全没有反对。
“我来安排。”啸天被鼓舞着。
晚上,准七时,何氏父子穿戴整齐地来接雪曼和宁儿,把她们带到近在咫尺的草莓坡家里。
没有任何地方比在家中请客更具诚意。
何家的房子没有陆家大,可能与男主人长年不住家中有关。这里布置十分精致,非常浓的欧陆味道,甚具品味。客厅、饭厅眼目所见之处,都有巨束白玫瑰,显然是为今夜的小庆祝会特别预备的。
“可惜诺宜和姑姑不能来。”宁儿说。
“以后有机会,”何哲有点兴奋“我们可能会在基金会一起工作。”
“你会参与工作?”宁儿意外。
“出钱出力,我是后者。”他看啸天一眼。
啸天心情好得出奇,雪曼肯应邀而来他已喜出望外,尤其是他感觉到,她对他的态度改变,不再厌恶地拒他千里之外。
“这屋子谁设计布置的?”雪曼问。
“妈妈。”何哲冲口而出。“不,我是说许多欧洲古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
“是她。后来也添置了一些,我看到适合的就买下运回来。”啸天大方地“主要的是保存了原来设计的味道。”
“极有品味。”雪曼轻轻说。
“是。她是个极有品味的人。”啸天点头。
“对不起。”雪曼看他一眼,垂下头。
的确,怎么谈起这样的话题呢?
“不不,我不介意,”啸天爽朗“这辈子我做的错事、对事不少,我都认。尤其感情上,我很管不住自己,尤其年轻时。”
“你现在看来很好。”宁儿笑。
“现在?看来是。我吸取教训,年龄渐长不能再当小丑。”他看看雪曼。
雪曼的视线在那巨束白玫瑰里,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
他们享受了十分精美可口的晚餐。何家厨子做的好菜绝对不比任何一流食肆差,令宁儿、雪曼赞赏不已。
“跟了我们三十年的老人,”啸天笑“他把我们的胃口都宠坏了。”
“这是福气。姑姑也有个会烧杭州菜的宾妹,好得不可思议。”宁儿的话比平日多。
“喜欢的话随时来。”啸天说:“餐桌上有你们是我们的荣幸。”他看雪曼,雪曼只是含蓄地微笑。
餐后何哲带宁儿去看电脑几套新碟,很自然,大厅里只剩下雪曼和啸天。
他凝望着她一阵,突然说:“我为我以前的态度郑重道歉。”
“只是态度?”她在微笑。
“为一切。”他热切起来。刚才还有的顾忌不安一扫而尽。
“谢谢你支持老人院基金。”她说。
“即使不是你们,有人找我的话我们也支持,这是回馈社会。”他由衷地。“我不懂主动去做,希望有人引路。”
“我们也是因缘际会,诺宜的关系才想到做这件事。”她说。
“我们是社会的既得利益者,应该为社会做一点正经事。”
“好像说教一样。”她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