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情形?”
“以前或许有,在欧洲,在美国,记不清楚。看见你之后特别强烈。”他轻叹一声“以致在你面前失态。”
她不出声,完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情形。
“那时失态――雪曼,我真的感觉以前追求过你,我们曾经很好过。”他苦笑。
“那是不可能的。”她生涩冷硬地说。
“我知道不可能,但我那种感觉――感觉很真很真,就像――就像梦中的事实。”
“梦中的事实。”她笑起来。“你是个多梦的人吗?”
“不不不,不是说真的做梦,而是那感觉就像――对了,隔了层纱在看事实,对对,中间就是隔了层纱。”
“但愿我能明白。”
“算了,不谈这个,”他用力挥一挥手。“或者有一天我能弄清楚一切。”
雪曼呆怔住了,他要开清楚一切?
从这夜开始,两家人关系更密切些。
啸天常常到陆家作客,带一束花来,送一盒点心,很殷勤但很含蓄,受过一次教训他知道该怎么做。有时何哲也来,聊一会儿天,甚至看一阵电视,很自然很轻松。渐渐,他们父子已不再被忠心的珠姐视为客人。
“留在这儿晚餐吗?”珠姐会替雪曼和宁儿问。“今夜厨师做杭州菜。”何氏父子有时留下有时不,一切很有分寸。有时他们也请雪曼、宁儿一起外出试试他们发现的新食物,或听一场音乐会,友谊在不知不觉中增长。
这天下雨,从早晨到下午越下越大,宁儿放学时到停车场,途中遇到没有伞的何哲,虽然已淋得半湿,他还是缓步而行。
“你故意淋雨?”她叫。
“没有带伞也没开车来,”他耸耸肩。“早晨出门时跟自己赌,结果输了。”
“罚自己淋雨?”
“跑也是湿不跑也是湿,不如安步当车啦。”
“幸好碰到我。”她打开车门“你怕跑起来有失仪态?”
“我怕狼狈,不是说淋雨有诗意吗?”
“又不是写小说。”她开车回家。
静静地在路上驶了一会儿。
“刚才碰到王诺宜。也去赶巴士。”他说。
“一定去林士轩那儿。”
“林士轩是她男朋友?”他看着远方。
“是吧,他们很好。”她随口说,突然又觉得不对,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微微一笑,不出声。
“有什么事我能帮你吗?”她极聪明。
“谢谢。越来越觉得我们――我和你像兄弟姐妹般更亲密了。”他说得很奇怪。
“所以――”她替他接下文。
“宁儿,我试过,真的。”他拍拍她的手“你极可爱,可是越来越觉得你是妹妹。”
“别担心我会伤心,”宁儿笑得真诚开怀“感情的事一分一毫勉强不得,这么久了,我并没有爱上你。”
两人相视大笑,气氛更融洽和谐。
“我们有天时地利,就是人不和,”他说“你试过没有?试过对我有爱意?”
“肉麻。”宁儿活泼得与刚来时有天渊之别。“我怎会做这样的事?那不是我。”
“真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你喜欢诺宜?”她突然问。
“很特别的一个人,与别人不同。”何哲说:“她好像和学校其它同学全无关系,只跟你来往。”
“怎么会?我们并不常在一起,主要的是她没有时间,她要去老人院。”
“一个人有理想有目的地生活,一定会比我们快乐得多。”
“你不快乐?”宁儿诧异。
“基本上我应该快乐,生活无忧,从未受过挫折,不知道为什么,总若有所憾。”
“不懂批评你,但总不是随便找个女朋友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