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时,他的双指间夹着那把匕首。刀先人后,刀刚入水,他人已到,探手捞起,连衣袖也不曾湿,当真快得令人匪夷所思。古悦人已见识过了匕首的锋利,他却是夹住刀刃,稍有一慎,这手指就不保了!
谷寻崖慢慢走回来,抽出匕首,他的手指上只留下一道白印,对古悦人道:“想要弹无虚发,指间不说要有千钧力,但至少也要有几十斤。否则就别妄谈暗器高手。”古悦人颇为泻气,道:“那我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象二二哥这样?”“你可知道单只练挟匕首,我就练了三年。”谷寻崖平淡地道。“三年?”古悦人只觉得暗无天日了:“那么久?”“单单是久还不可怕,为了练这一手绝学,我的手指有好几次险险断了。你看到上面的伤疤了么?”谷寻崖抬起手。
古悦人凑到近前,才发现谷寻崖的手上布满了伤痕。虽然大多都很浅了,只是隐约的痕迹,但有几条仍很清晰,不由得揪紧了心:“二二哥,你一定很疼吧!”看他皱紧眉头,似乎是感同身受。
谷寻崖轻笑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练功本就是件苦事。哪一位武林大师是轻易得来?”“那我要练挟苍蝇也要学挟匕首吗?”古悦人苦着脸道。“真要练的话,你学不学?”谷寻崖反问。
“我学!”古悦人毫不犹豫地道:“二二哥能学,我也能要学!我要象二二哥那样本领高强。”谷寻崖笑道:“我的本事你都可以学得会,只要肯吃苦。但挟匕首嘛,不必学了。”“真的?”古悦人雀跃地道。“习武之道未必只有一途。只要你肯听我的话,也不必花三年之功,也能练到我的修为。”“当真!”古悦人迫不及待地道:“我听!我听!二二哥你快教我!”
“既然听我的,那就照我方才教你的,扎好马步。”谷寻崖道。古悦人这次不再马马虎虎,一本正经地扎起马步。谷寻崖又将饴糖放在他掌心,道:“学武最忌心浮气躁,挟苍蝇也是此理。你之前之所以挟不到,只是你不知其中决窍,只是一味地以挟为挟。习武之道,讲求‘至射为不射’。当你眼中无苍蝇时,那就是你挟苍蝇的最佳时机。懂吗?”古悦人迷茫地摇摇头。
谷寻崖耐心地道:“你眼中有苍蝇时,苍蝇眼中也有你。所以当你扑过去挟时,它已先一步飞走了。要想百发百中,首先就要做到眼中无蝇。你不见它,它也就不见你。就象方才它们飞到你手上一样。”“可是我要是眼中无蝇了,还是挟不住苍蝇啊?”古悦人迷惑地道。
谷寻崖笑道:“眼中无蝇,可不是要你心中也无蝇。你最终是为了挟苍蝇而视而不见。但苍蝇眼中已无你了,这岂不是你出手的最佳时机吗?”“可是我一动,它们就飞了啊!”古悦人苦恼地道。“那就要看你的出手够不够快了!挟苍蝇看似是一件轻松的事,却要你手、眼、心并用,磨练耐性,可不是轻易就能练成的。既要手疾眼快、心思慎密,对步法身形也是一种磨练,更要多练才能熟能生巧。”谷寻崖循循善诱地道:“我有一套心法,你可以配合着练习,对你大有益助!”
“快说,快说,二二哥!”古悦人急不可耐地催促。谷寻崖轻笑道:“你听着:‘心如止水双眼空,马步稳扎挺若松。念似流云意为先,一俟出手快如风。’你要摒弃杂念,身形不动,但心要机警,看准时机,毫不犹豫地出手,更重要的是出手要快!你照我说的,来练一练。”古悦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