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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笼人生(2/2)

拜倒在商人以财富铸成的金冠之下…芸芸众生在金笼与玉的诱惑下渐渐迷失了本,渐渐失去了对是非丑善恶的分辨能力与抗争勇气,只能鹦鹉学地传达主人的意志,我们从学的歌声里再也听不到对云霞的礼赞,听不到对风雨的渴望,思想的翎翅日渐萎弱,再不能扶摇直上遨游八极…

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飞翔!飞翔!“乘风好上,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这是我们发自心灵的呼唤。遗憾的是,黄金屋、千钟粟、宝香车、级别官位…举凡一切使我们心舒泰、志得意满的东西,其诱惑力太大太大了,那是一个力无比的磁场,一个无法挣脱的黑,所有的脚步都自觉或不自觉地向着那个方向移动,以致我的文友金雨小一天忽然惊讶地向我宣布自己的新发现:“当代人几乎全丧失了个,我很难看这个人与另一个人的本质区别在哪儿!”她的惊叹使我产生了共鸣,我脑中当时便形成了一个迟早会凝聚为一篇文章的内。万众一心,万众一途“利驱人万火”在“万火”的驱逐下,人们列着整齐划一的方阵走上同一条线,在以雷同的动作作机的同时,也被利那飞速旋转的金刚石割刀,加工成同一产品。

笼里的小天地日益奂,笼外的大世界日益憔悴瘦损;只有我脚下那条野径意盎然,风光无限,草丛里缀着五颜六的野,一直葱茏到迷茫的远方。我在开的草径上,在无边的里,在广的忧思中踽踽独行,形影相吊。“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回”的游盛况,尘封在时间的废墟里万劫不复。那走廷的金丝笼散尽千金笑傲江湖的李谪仙,那“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豆南山采东篱的彭泽令,而今安在哉?

劳动节那天我放弃笔耕回到故乡,走上昔日汗耕耘的茫茫原野。很早的时候,那里是一片低起伏、坟茔遍布的野草滩,大办粮的年代,我和亲的农友们一冒着如割的寒风,火的烈日起垫洼,历经数番寒暑,终于开辟百余亩平坦整饬的粮田,我离开家乡不久,村里把这片远离村庄的名叫“试验场”的土地,送给了另一个邻靠着土地的村庄。那天,当我踏上阔别二十一年的土地,现在面前的是一方方漾的鱼塘,远,挖土机的钢爪正所向披靡、一往无前地开辟新的域。这是当今的致富捷径。诗人歌颂:“鱼塘里嬉游着无数活泼的金币。”金币是鸟笼的上等装饰品,问题是,当笼外的大地再也无力奉献五谷,笼外的污与毒气威胁着人类生存的时候,笼内的堆金铺玉与一无所有的区别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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