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跟着了教堂。她跪在那里，正在祈祷。一张厚厚的面纱遮住了她的面孔。如果不是在她走家门时看到了她的话，罗平本就无法认她来。他靠着一坐了下来，观察着走走的信徒们。没有一个人走近她。在短暂的沉思之后，她站起来，去买了一支大蜡烛，在把它燃之后，在了其它十多支大蜡烛之间的三角大烛台上。

收银员也很权威地参加来。

“我的名单上有‘山雀别墅’…”

“请您原谅。”罗平说。

“请原谅，”他说“我是联合保险公司的代理。在这四年战争之后，您知是怎么个情况吧：成群结队的人使得警署永远有不完的事。有些人失踪了。另一些人改变了他们的社会地位

“伊莎贝尔小不是这份产业的主人，她只是一个租客。她搬到山雀来住已经有一年多了，就在德军用来袭击

他十分困惑，又沿原路折了回来。最好还是找个小商贩打听一下情况。糕铺的老板肯定是合适的人选。在绕了一冤枉路之后，他还是找到了糕铺，而且他决不会为吃几个羊角面包而恼火的。由于他是这家店铺的唯一顾客，所以他毫不费力地就跟女招待攀谈了起来。

她好像对这座小镇很熟，因为她毫不迟疑地走了一条看不到尽的小街，街旁着树，但街上几乎不见人迹。“但愿她别走回路。”罗平这么想着。可是贝阿特里斯继续朝前走，本就不朝自己的边左右看一看。最终现了几家小店铺。贝阿特里斯走一家糕铺，很快就又来了，手里还小心地提着用蓝缎带捆着的盒。“这一次，”罗平在想“真的是其中有蹊跷。她跟谁去吃这个糕呢？”

她在想谁呢？她的丈夫？她的儿？或者是达武元帅？罗平在思忖着。他不该这样开玩笑。这个女人太不幸了，甚至都没有人怜悯她、同情她。一个合唱团的小孩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神甫。一场弥撒就要开始了。可是蒙代伊夫人走了来。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参加某仪式。真是太怪了！她划着十字，来到了教堂前的广场，然后转圣拉扎尔街，总是那么急匆匆地，好像在担心会赴约迟到似的。

他朝这对夫妇十分敷衍地笑了笑，在距门一步远的地方，朝街上望着。没有，没有一个人在跟踪蒙代伊夫人。他始终密切地注意着周围，同时走近她。他很快便得了结论，贝阿特里斯和他本人都没有被跟踪。他们来到了特立尼达教堂门，蒙代伊夫人去了。

“妈的！”罗平自言自语“在剧院和公墓之后，现在又是教堂了。很快就会是黎残老军人院和凯旋门了。为什么不会呢？”

他刚刚发现蒙代伊夫人正准备门。在门，她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然后转在跟某个人说话，肯定是用人啦，因为有人递给了她一把雨伞。于是她迈着细碎的快步走远了。现在，罗平对这一影已经很熟悉了。他把一枚币扔在了小咖啡馆的柜台上。

“哟！对的。”女招待说“这是伊莎贝尔-蒙科尔内小的产业…也可以说是韦基-蒙科尔内的吧…人们这样简称它。这是个非常复杂的名字…可怜的姑娘。人们从来看不到她。”

跟踪继续行。蒙代伊夫人转了好几个弯，最后走上一条两旁都是墙的小夹，大墙后面显落尽叶的树枝。她在一扇栅栏门前停了下来，拉了一下手柄。于是，远的铃声响了起来。罗平此时已经停下脚步，躲在一个墙角的后面，因为贝阿特里斯很有可能心不在焉地朝后面看一看。当他惴惴不安地伸来探看时，她已经到院里去了。

他从袋里取一个记事本，失望地摇晃着脑袋。

在暴力中生活了很久的人，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政府…”

他走近栅栏门，打算看一看里面的园和房。可是栅栏门是没有隙的。在右边的门垛上挂着用金属粉书就的别墅名字的牌：山雀。他走过大门，在到达墙角时，他发觉纳河正好在这园住宅的另一侧的前面过。第二扇门的门已经被杂草浸没了。

一会儿功夫，她来到了火车站。登上车站的台阶后，她径直朝售郊区票的窗走去。罗平听到她在要一张往返芒特——加西古尔的车票，便上效仿起来。她到芒特去什么呢？他在隔包厢里坐下，对这次奇特的跟踪越来越到激奋。如果蒙代伊是个神秘人，那么他的妻又算怎么回事呢？罗平陷了沉沉的思索之中，以致差一坐过了站。他匆匆朝走去，总算又看到了贝阿特里斯。

“我在聊天，在聊天，”他说“可是生意却不等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