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房中,拿镜子照了照左边脸颊,有些肿了,那条细血口子横斜在脸颊正中,像一丝红花蕊。
想不到梅萧那么随性温柔的脾气,其母居然如此骄横跋扈,公主果然是不一般啊。
她要是知道,就那半天工夫,紫衣公主总共扇了三个人的耳光,就该更加要感慨了。
正脱了外衣准备上床睡觉,却听急促的拍门声。
张六去看了看,便闪到冷知秋房外,沉声禀报:“少主夫人,是紫衣侯,就带了两个侍卫。”
冷知秋愣了一下,人家是这院子的正主,不管什么事,总不能关在外面。
“让他进来吧,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说着她就去拿外衫,套回身上。
张六犹豫着去开了门,却立刻隐遁在暗影中,不想撞见梅萧,省得尴尬。
梅萧疾步冲进院子里,不知冷知秋住在哪一间,只好喊:“知秋,知秋!”
三个屋子的门都开了,项宝贝先喊:“萧哥哥你来了…”后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便傻站在门口。
梅萧不理会她,直接冲到冷知秋面前,脸色惶急煞白。
“对不起,我在外面办事,不知道我娘她这么对你,知秋,知秋…”他盯着冷知秋的脸颊,心痛全写在了眼底,伸手就要抚上那微微红肿的五指印,还有那一道细伤口。
冷知秋低头避开,自己伸手捂住。
“不碍事。这么晚了,小侯爷您还病着,赶紧回去休息吧。”
他是真病着,瞧他那气喘吁吁、脸色煞白的鬼样子,就像脱了半条命。
梅萧心里一阵悲哀,母亲这一巴掌,把他的努力争取全打没了,看着她近在咫尺,知道她可能明天就要离开,他想抱一抱她,却都不敢,抬起双臂又颓然放下,怕她生气让他更加陷入不堪。
“知秋,对不起。”似乎只有说这一句。
冷知秋被他堵在门里,既出不去,又不好退回卧房内,夜风将他身上的衣袍卷到她身上,令她十分尴尬。
“咳,那个,小侯爷能不能去堂屋里说话?”
她瞅着有没有什么空隙可以钻出去,又想张六这厮怎么不来护“少主夫人”了?他不是一向很紧张有男人靠近她的吗?这会儿躲哪儿去了?
梅萧看她的眼神,便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微微侧身,放她出去,故意让她从身前紧擦着走过,带一缕幽香飘然在鼻息之间,这大概也就是他能争取的唯一一点微薄幸福。
冷知秋握着小拳头放嘴前清咳,脚步飞快。
看冷知秋和梅萧走进堂屋说话,项宝贝不由得也踅了进去,倚在门框上怔怔的瞅梅萧。
冷兔不凑这个热闹,他身上还疼着呢,赶紧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才好跑快点,省得又挨揍。
堂屋里。
冷知秋和梅萧相对而坐。
“小侯爷,您别说什么对不起,这不关您的事,我们这几个人叨扰了许久,害您生病,我们才该说对不起。”
她不等梅萧开口,抬手示意他听她继续说。
“京城的事差不多都已了结,只有出城困难。您母亲声称明日要将我们赶出去,反倒是个机会,太子殿下他也会给您母亲面子,不会拦阻。只是——”
她看着梅萧的眼睛,认真的问:“小侯爷您不会出面拦阻吧?”
梅萧笑起来,笑得几分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