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辽东轶闻

gen据当世名儒高诱所言：“河chu昆山，伏liu地中万三千里，禹导而通之，chu积石山。”河指黄河，昆山就是昆仑山，对于这时代的中原人来说，那是遥远西方的传说中的神山，人文初祖黄帝即建都于彼。而即便传说中大禹导河，曾经亲自开凿过的积石山，其实也在疆域之外——相信chushen涿郡的高诱并没能实际勘察过。

黄河在积石山与西倾山之间zuo一ju大转折，liu向西北，于赐支河曲再转折，蜿蜒向东，终于liu入汉境——这地方，就叫zuo大允谷。此乃汉疆中bu最西之chu1也，向来羌汉杂居，而这段黄河也因此有了一个胡名——逢liu大河。汉和帝永元十五年，金城长史上官鸿为了镇定叛羌，遂于河北开置归义，建威二城，屯田二十七bu。

河再往下，乃为金城、陇西二郡的天然分界，随后转折回金城，又为武威、汉yang界。有一重要支liu在干liu之北，正好将金城郡从中剖分为两半，是名“湟水”，湟水又有支liu二：西为浩亹水，东为丽水。

正当shen秋，丽水之畔寒风初起，衰草离离，几tou羚羊漫步于长草间，到chu1搜寻仅存的绿se，不仅仅用以果腹，更重要的是储存过冬所必须的热量。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风声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杂沓的蹄声——羚羊不禁抬起tou来，双耳竖立，竭力分辨着蹄声的位置和距离。

那是同类吗？还是比自己更加shenqiang力壮的niu或者ma？因何而奔跑？是为了抢夺这片草场，还是为猛兽所逐？自己要不要赶jin逃开呢？

羚羊简单的思路尚且理不清这zhongzhong问题，突然间便听到“嗖”的一声。群中一tou最为qiang壮矫健的同伴便脖子一歪。当场侧翻倒地。其它的羚羊当即撒开四蹄。没命地朝远方飞奔逃走。

ma蹄声越来越近了，一直奔驰到被she1死的羚羊尸ti边，才仓促停步。随即ma上跃下一个人来，毡帽、pi裘，shen目而卷须，相貌大不类中原人士。那人瞧了一yan羚羊的尸ti，只见一箭正好cha在羚羊左yan眶内，直透入脑。不禁倒xi了一口凉气。此人膂力极为qiang健，俯下shen来，双手揪住羚羊一侧的双tui，猛一用力，便即扛上肩tou，然后单手牵ma，步态矫捷地向来chu1奔去。

约百步外，一匹高tou大ma昂然而立，遍ti雪白，唯额tou和小tui上有小片黑se杂mao。端的雄健无比。毡帽人一歪肩膀，将羚羊投掷在ma前。随即单膝跪倒，用并不娴熟的汉话大声禀报dao：“凉公神she1，正中羊目！”

ma上之人，自然便是大汉天子钦封的凉公吕布吕奉先了。这时候的吕布并未着甲，tou上只束着金se小冠，shen着五彩锦袍，着合dangku，蹬着一双羌人贵族常用的羊pi厚靴——靴子踩在ma镫里，自从在兖州吃了太史慈一个闷亏以后，吕布再不敢自恃善驭驽ma啦，也下令军中皆用ma蹬。吕奉先瞟了一yan地上羚羊的尸ti，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此易事耳。”将鞭一挥：“李越，孤yu尝汝之炙也——归营。”

那毡帽人乃西域胡zhong，自称本是jing1绝国的王族，其国为鄯善所灭，他千里迢迢东行请求汉朝发兵救援，不慎陷入羌中，旋被羌酋献给了吕布。当时武威大姓李越背反，为吕布率军剿灭，为记此事，就干脆给这个胡人也起名叫“李越”了。

此胡无他能也，弓ma不熟而膂力颇健，cu通汉话但谀词如涌，最大的本事是擅长烤炙野味，shen得吕布所爱。为此召为侧近，日常带在shen边。

当下一主一仆，一骑一步（李越还得继续扛着羚羊啊），迤逦东行，不多远便返回了宿营地。bu曲、属吏恭迎吕布入营，有那熟悉凉公习惯的，赶jin用西域的琉璃盏斟满了蒲桃酒（即putao酒），跪着奉上。吕布下得ma来，单手接过，轻轻晃动，蒲桃mei酒，其se如血，沁脾的幽香袭来鼻端。于是一口饮尽，然后长长地吐一口气：“此酒甚mei，可命车师后王再贡。”

有幕僚快步趋前，躬shen禀报dao：“主公，子敕先生正在营内，求见主公。”

吕布闻言不禁皱眉：“他如何知孤在此？”这混dan怎么追这儿来啦？真是一刻都不得清静！

吕布是四个月前受封凉公的，他的大本营本在汉yang郡治冀县，但汉yang却并不在朝廷所封凉国五郡之内，因此便西移至金城郡。时杨阜任金城太守，不大乐意跟吕布同城——那家伙对民政就是个二把刀，还刚愎自用，习惯指手划脚，与居同城，我还怎么施政啊？杨义山脑jin一转，计上心来，就利用吕布崇拜霍去病的心理，建议说：

“允吾位偏，不便治凉国也。孝武皇帝元狩二年夏，再使冠军侯击河湟，降浑邪王，乃筑令居sai以定羌，即今令居县是也。彼县北通武威，南连金城旧治，居于要地，商贾辐辏，可立为都。”

杨阜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