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宽厚仁爱,恳请赵德昭法外开恩,免其一死。
前任宰相一夜之间成了反贼,无论如何要向天下人有个交代,赵德昭想了几天也想不出来这诏书要怎么写,干脆把这难题丢给了素有“才子”之称的谢慕华!
谢慕华恨得牙痒痒,以后谁敢说他是才子,保准谢慕华立马就跟他急!
可皇帝交代下来的事儿,不管是不是难办,总得给办了。谢慕华苦思冥想,终于想起了赵光义写过的《告两京军民书》里的只言片语。又假装右手受伤,请人代写,总算给赵德昭找了个好理由——卢多逊是太宗皇帝任命的宰相,要是杀了他,太宗面子上不好看,加上赵普的那些借口。赵德昭终于可以诏告天下,将卢多逊等人流放出去。
大宋的这一场政治风暴渐渐平息了下来,新任的大臣们各司其职,也算是将中枢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是北方传来了坏消息。
这一日,谢慕华正躲在房中练字。
红木桌子上放着一锭松烟香墨,架着一支银镶斑竹极品羊毫笔,铺着一张雪白的宣纸,谢慕华右手探出如虎爪,一把抓过毛笔,当即笔下如行云流水,既然端端正正的楷书、隶书写不好,那就装模作样练练草书吧。
谢慕华既然已经来了宋朝,总不能一辈子都让人代笔吧,大宋鼓励读书,许多人都写得一手好字,谢慕华还背了个才子的名头,难道要用他那见不得人的毛笔字给人题词?后世的领导们都喜欢给大学啊,楼宇啊题词,将来要是谢慕华去了某地,人家盛情款款请他题字,却写出一手惨不忍睹的字来,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谢慕华一气呵成,写了**《沁园春。雪》的标题,可惜,虽然只有四个字,那字迹潦草的连自己都几乎认不出来。
忽然,吱扭一声,房门被人推了开。要说以谢慕华现在的身份,虽然皇帝还没有赐给他专门的府邸,还临时住在以前中书舍人李穆的府中,可用不了多久,皇帝是必然要给他一座大宅子的。有人敢直接推门而入,而不通报,那十有**,就是呼延家的大小姐,荆儿了!
果然,荆儿带着一阵香风飘然进了谢慕华的书房,谢慕华大窘之下,还没来得及收起那副乱七八糟的字。
荆儿扯住那幅字,仔细一看,赞了声:“好!”好?谢慕华几乎以为自己听觉出了问题!
荆儿指着斑斑点点的宣纸说道:“虽然我自幼读的书少,可是看我哥哥读书,倒也学了些。官人这寥寥数笔,一气呵成,既似北宗李思训的斧劈皴,又似南宗王摩洁的披麻皴,实集南北二宗之所长。这幅画,意境幽远,官人的确不负才子之名啊!”画?谢慕华吓了一跳,急忙掩饰自己尴尬的神色,咳嗽一声,说道:“你来有何事?”
荆儿笑道:“你躲在书房,吩咐不准外人进来,我就替人来报讯了。皇上宣你入宫!”
谢慕华瞪了她一眼:“如此大事,你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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