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真的十分好奇。

想到这儿，兮君倒是愉悦了不少，心中原来的担忧更是去了大半。

见众人无语，霍光也没有再说什么，笑了笑，便问起另一件事：“幼公方才要奏何事？”

听到霍光发问，杜延年收敛了神，取一份奏书，恭敬地递到霍光面前的漆几上，同时低声解释：“侍御书劾奏。”

——太仆、右曹、给事中。

霍光领尚书事，理，所有奏书，他都是清楚的，但是，每日官民上书不知凡几，他又怎么可能一一过目？而且，近来，他的注意力也并不在尚书事上，奏书之事，一直由杜延年代其理。

杜延年的语气更加谨慎：“去岁六月，赦天下。吴自系狱。廷尉与少府治此案，皆以为‘桑迁坐父谋反而侯史吴臧之，非匿反者，乃匿为随者也’，即以赦令除吴罪。此番侍御史治实，却以为“桑迁通经术，知父谋反而不谏争，与反者无异。侯史吴故三百石吏，首匿迁，不与庶人匿随从者等，吴不得赦。”奏请覆治，又劾廷尉、少府纵反者。”

——这是对霍光表示不满吗？抑或者…本就是抗拒？

“诺。”随侍的一名长御低应下，随即便悄然退殿。

两年来，朝中官吏都习惯了由杜延年开，将霍光的各意思表达来。

——至少，她能省事、省心

这会儿，诸人自然将注意力从后事务上转到杜延年将要说的事情上。

杜延年寻思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谨慎地问了霍光一个问题：“大将军是否记得桑迁？”

杜延年也意外的——皇后竟然就这样直白地说明，此诏自霍光之意

霍光一怔，随即也没有急着看那份奏书，而是问杜延年：“因何事劾何人？”

“幼公似觉不妥？”送走大长秋，霍光便直接了其中一人询问。

——没有霍光的授意，十一岁的皇后会下这禁令？

兮君不由轻笑，了，倒也认可傅母的解释。

——更不必说，此事还占着为天着想的大义之名

虽然不比张安世显赫，但是，杜延年的官职都是参政决事的内朝官职。

方才，杜延年匆匆过来，明显是有急事，却正与大长秋赶到了一块儿，因此一直没有说。

霍光回忆了一会儿，总算有了一印象，了，示意杜延年往下说。

可以说，现在，还能向霍光言的，除了张安世，就是杜延年了——张安世素来谨慎，不是万不得已，素来是不开的；即便是开，别人也未必有机会知。

“皇后诏中直言大将军上书，与将军名声无益。”杜延年委婉地指诏令中的问题。

——虽然肯定有人不满，更有人不悦，但是，只要没有人敢说来，就可以当无事

众人一愣，却是无言以对了。

“禁中、后并无议论。”中长秋着回答。

杜延年解释得很详细，霍光知其必有缘故，也没有促，只是认真地听着。

“燕王、长公主与左将军谋反时，桑迁逃，曾匿于其父故吏侯史吴，后迁被捕得，未曾详询即伏法，故无人知此事。”

——谁会相信？

——应当是如此

——以霍光如今的权势，谁敢多说一个字？

这个“御史大夫”自然不是指现在任御史大夫的王，而是指王的前任，因谋反伏诛的桑弘羊。

皇后傅母一直在一旁侍奉，这会儿见皇后神不豫，端坐不语，便忍不住低声劝：“中不必多虑。此乃大将军之令，中外必不敢议论。”

杜延年：“桑迁乃桑弘羊之。”

——即便是他们都无法说一个“信”字啊

“桑迁？”霍光皱眉“与御史大夫有关？”

——吏民上书言便宜，辄下延年平复奏。

与此同时，霍光看着大长秋宣颁的皇后诏，却是哭笑不得，同在室内的几人更是面带忧虑。

自元凤元年起，虽然张安世是右将军兼光禄勋，也是霍光认可的当朝第二人，但是，真正在霍光边，协助其理事务的却是杜延年。

——言可官试者，至为县令；或丞相、御史除用，满岁，以状闻；或抵其罪法。

霍光不由失笑，转返回室内，待众人都坐下了，才看着杜延年笑：“皇后诏中不言我之意，中外即信，此诏自皇后之意？”

兮君沉默了一会儿，便摆了摆手，长御随即示意中长秋退下。

又坐了一会儿，兮君才开吩咐：“我稍不适，且免朝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