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三人行

甘泉gong内筑有通天台，登临其上，甘泉山的奇丽景观尽收yan底，再加上山腰入不时liu动变幻的云雾，令人恍若置shen天上仙境，不禁飘然。

陪着兴致突发的天子登上通天台，凉风正劲，霍光与金日磾连忙靠近天子左右，小心护持，担忧之余，两人也着实不明白，天子为何要来此chu1！

“霍光，知dao那是什么吗？”天子忽然抓住霍光的手腕，另一支手臂直伸，指着山脚下逶迤向北的青灰se的直线。

霍光不解，却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主上，那是秦直dao。”

秦并天下之后，始皇帝命大将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北逐匈nu，收河南之地，随后修筑长城，自临洮至辽东，因地形而制险sai，延绵万里，秦军以此为凭，北渡大河，占据yin山，并不断向北chu击。

为了供应这支守卫华夏北防的大军，始皇帝计划修筑一条与古老的周王朝的王dao一样“其直如矢”的如砥直dao，自关中直抵北防中枢——九原。只可惜，随着始皇帝在沙丘驾崩，赵高luan政令秦国gen基迅速崩溃，那条直dao自然也只能接受半途而废的命运了。

很巧，那条直dao已完成的bu分正是自甘泉山下的云yang城北上至九原的那bu分，即使是站在山ding的通天台上，那条堑山堙谷而修的直dao仍然清晰可辨。

“秦直dao…以始皇帝那般的雄心壮志，一举兴兵三十万，却只修了这一条直通…”天子shen有ganchu2地低语。

“匈nu才是华夏大患！”

天子的gan慨令一旁的金日磾尴尬不已，霍光悄然瞥了他一yan，低声对天子dao：“远逐匈nu，秦…”

天子似笑非笑的yan神让霍光无法继续进言，只能默然。

当今天子不是守成之人。自即位便积极筹谋。就是想有一番大作为！五十年过去。那点心思早已如同铁石。岂是一两句民生就能劝转地？

见霍光默然低tou。天子也没有计较。只是淡淡地dao：“前人余荫。后人受惠…若没有这条直dao。太宗如何疾发八万骑解甘泉烽火。朕如何能巡边chusai。登单于台…”说话间。须发皆白地天子竟望着北边。魔怔似地沉默下来。

——那是元封元年。天子置十二bu将军。亲帅十八万骑。北巡边sai。自云yangchu发。历上郡、西河、五原。chu长城。登单于台。直至朔方。临北河。旌旗绵延千馀里…

——那是元封元年。汉家使者正告匈nu单于：“南越王tou已县于汉北阙。今单于能战。天子自将待边；不能。即南面而臣于汉。何徒远走亡匿于幕北寒苦无水草之地！毋为也。”单于大怒。却未敢辱杀汉使。甚至不敢chu兵。只能远远避开汉家天子耀武扬威地巡边之行…

——那是…过去…了…

因为天子地话涉及匈nu。为了避嫌。也为了避免尴尬。金日磾一直低着tou。等听到这番话。却是忍不住yan角一tiao。暗暗思忖起来。

都说老小孩…对侍奉的近臣来说，这是一句再实在不过的话。——随着天子日益年迈，天子的心思也越来越莫测晦涩，常常让人摸不着tou脑，众人只能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饶是如此，能让天子满意的也不过金日磾与霍光两人，其他人多少都遇过动辄得咎的状况。

金日磾能想到的，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