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指点

墨门至汉末时，已是式微，早已不复当年百家争鸣时的风采。墨苏自小长于墨门，虽对自己的信仰从未有过动摇，但这许多年来，于大家门阀中，屡不得待见，心中实是苦闷。

今日与柳飞与语甚是畅快。而柳飞的许多观点，墨苏初时不觉，但稍一思索，又不仅拍tui称奇，大为叹服。

墨苏初时对柳飞，只是惊佩于他的shen手。但这一番jiao谈下来，对柳飞所展现的如海般学识，天ma行空般的思路，新颖立异的观点简直佩服的五ti投地了。只觉便是以师视之，亦不为过。

想起墨门这百年来的酸涩苦楚，心中不禁存了念tou。当下，便将言语慢慢往如今时势上引去。chu言dao“苏自去岁离开师门，这年来走过许多地方。但见各chu1皆是狼籍，百姓民不聊生。如今，更有些人似在其中搅风搞雨，尤其于这河北、河南两地，更是潜liu暗涌。yan看一场腥风血雨将至，争战杀伐将起。先生高士，当有以教我。”

见柳飞闻言沉思，又dao“我墨门向奉『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旨。今天下动dang，时势混沌，而民yu思安定却不可得。苏窃思，恐成有汉以来之大变局之像。此时，若能择一贤明以辅之，当有可为。”

柳飞静静的看着他，问dao“若此，兄当如何为之？”

墨苏脸上红chao涌动，渐渐激动，dao“果如是乎，则发政于天下百姓，使上同而不下比。柬上行『尚贤』『非乐』以富qiang国家，『兼爱』『节用』以亲民众。喻下以奉『天志』，使之『明鬼』『非命』，进而达致『兼相爱而jiao相利』，则天下可治矣。”

柳飞听着他滔滔而言，心中却泛起一gu悲哀。这墨门经历了如许之多的磨难，竟还是未能看清自家的遗漏。偏偏于政治上过于理想化、天真化。不求变通，不知曲中求直之dao，难怪在诸子百家中，短短的昙hua一现，便随风消逝，湮没于历史尘埃之中。

此刻，见墨苏犹自手舞足蹈，意犹未尽。虽心有不忍，却不得不行那当toubang喝之事。便冷冷的突然问dao“兄之所说，皆立于那贤明之人，若无此人，墨门当何去何从？”

墨苏本正沉浸于自己的意念世界，闻听此话，仿若被当tou一盆冷水浇下，shen子一震，愣愣的看着柳飞。半响，方嗓音嘶哑的dao“难dao我墨门竟再无chutou之日了吗？”一时，只觉万事索然，了无生趣。

柳飞摇摇tou，dao“世事无绝对。路至尽tou，当寻变通之法，于曲中求直之dao。”

墨苏yan睛一亮，整个人顿时如活转了一般，忙shen施一礼，dao“先生教我”

柳飞dao“纵观我华夏历史，自三皇五帝至今，若仔细思之，当可发现，其实自上而下，殆始于商周而已。自商周之前，却往往是反其dao而行之的。”

墨苏若有所悟，蹙眉沉思。

柳飞又dao“其时，众生平等，衣同衣，食同食。而同族亲爱，无患鳏寡。一人伤，众皆抬之，一人病，众皆救之。何也？制度！”

墨苏心中一震，似是ma上抓到了什么，却有忽然逝去，不禁苦苦思索。

柳飞见他还没悟通，便又dao“其时制度，是以一族之众之利为利，所行制度皆由下而上。而后世制度，则皆以君王宗室之利为利，皆由上而下行之。今人只顾yan前之弊，却不知取古法之利，何其愚也。殆华夏一地，汉之一族，为上者多乎？为下者多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可不查也。”

一席话，便如醍醐guanding，墨苏yan前便如突然走chu了大雾，只见天地开阔，chu1chu1皆路。曲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