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句话——虽然地平线永不消失,但虹霓的美丽也是奇观。”纪如茵的回答很平静,但在邢震洲听来,却像是另有深意。
为什么她穿上职业装的感觉和穿休闲装的时候,像两个不一样的人呢?面对着这位曾经热心帮助过他的姑娘,他开始矛盾。眼前的纪如茵,不论是思想和语言,都大大超出了她仅二十岁的年龄范围。
“看不出那个纪如茵挺狂妄,居然给星桓写这样的东西,是挑战书还是恐吓信?”
冷星桓和孟靖儿的宿舍里,刚出院的沈香帆紧紧攥着信纸义愤填膺地为好友鸣不平。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挑战书,”接着是龙骏彪的声音。
孟靖儿端过两杯凉茶给正在生气的二人。“纪如茵她写归写,可她还没正式做过一期杂志,你们怎么就知道她一定比得过我姐呢?姐可是十八岁就入行的前辈。”
一直沉默的冷星桓终于开了口。“谢谢你们的好意,纪如茵信上的文字里,并没看出恶意,反而我觉得她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怀着一种喜悦与不甘示弱交织的心情。”
龙骏彪和沈香帆不约而同傻了眼,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冷星桓居然能比他们更加保持冷静!
“不要忘了纪如茵身上流着纪煌的血液,多少都遗传了他好斗的性格,女人的战斗往往比男人的战斗更激烈。”
“星桓,就如你说的,纪如茵是个好斗的女人,可你自己呢?”
龙骏彪用一种无奈的眼神注视着坐在写字台前的人。
“你和纪如茵不一样,你不是喜欢争斗的人,你已经接受了她的挑战吗?你十八岁入行,到现在四年,你已经太累了。你曾经说过,你只是一个爱好文学的普通人,你写的文章也并非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可为什么你还要勉强自己接受这种根本没有意义的挑战?”
“骏彪…你在怪我吗?”冷星桓本想以责备的语句回应面前这个男子,却没有力气。对于龙骏彪,她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抱歉。
沈香帆也没想到龙骏彪会为此事冲动到这般程度,连忙一把拉开他“你干嘛?你这样会吓着星桓的!”
龙骏彪用力甩开沈香帆的手“星桓,我早就想对你说那些话,可一直没有机会…拜托,不要管什么虹霓杂志社了,我们还是跟平常一样安心工作、安心生活吧。尽管你一直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可我始终不想看见你为工作拼命拼到累坏的样子,我想看到你的微笑,你明白吗?”
“够了,彪哥!”
孟靖儿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将他用力推到门口。
“你不要再刺激我姐了,算我求你好不好?姐从一开始就有苦衷,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她其实…”
“靖儿!”冷星桓生硬地打断她的话,已然转身离去。
黑夜的公路上,无法集中精神开车的龙骏彪,抱歉地将驾驶的位置让给了沈香帆。
车窗外昏暗的行道树,一棵棵消失在黑幕里,他的心情也随之刻上了斑驳交错的影子。作为冷星桓的合作伙伴,他时常会看见那女人的含泪,却没有一次看见过眼泪坠落,是什么力量,把星桓的泪重新逼回了眼底?他不知道,甚至到现在,他才发现了这一点。
小小的宿舍里,沉痛的洪水还未落潮,孟靖儿已经累了,沮丧地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