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安静了一阵,李为印说道:“这也不是办法。虽然我们的马匹够多,刚才将战场上阵亡的马匹也都拖了回来在割肉…可是,这马也总有吃完的一天。而且,只能宰杀驮马,真正的战马,不能杀。”
“为什么不能杀?”
秦霄把心一横,凛然说道:“为了活命,该吃的,都吃掉。没了马,就都当步兵。”
“可是大帅!”
李为印道:“我不知道在汉人的眼里,马匹是什么。可是在我们契丹战士的眼中,马匹就是我们最好的兄弟、最亲密的战友!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为了活命,杀掉战马!”
秦霄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李为印看了一阵,沉沉说道:“都一样。在我们汉人战士的眼中,马匹,一样是最亲密的战友,和最要好的兄弟。可是我们的性命,比马匹重要。我们不能死,要继续撼卫这条士护士河的大防线,知道么?这是大局。为了这个大局,谁都要做出牺牲。不管是人,还是马。”
李为印悠长的吁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好吧,大帅的话就是军令,我们服从。”
“去吧。”
秦霄轻挥了一下手:“将战死、战伤的马匹,先宰了吃肉。然后再宰驮马;驮马吃完…就杀战马!”
“大帅,为什么一直没有补给送来?”
王满等一些偏将叫道:“营州在搞什么?”
“别吵。”
秦霄沉沉道:“现在的营州,恐怕比我们还要危急。就算是有粮草送来,也要五六天之后。这五六天的时间,不能让一名战士饿着…去吧!”
众将依次退了出去,唯独铁三还留在帐中,不肯走。秦霄斜瞟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不去歇着?”
铁三皱着眉头上前几步,低声说道:“大帅,你的伤,要紧么?”
“没事,死不了。”
铁三吞吐了一阵,咬牙说道:“大帅,有一匹马,不能吃。”
秦霄恍然一怔,喃喃道:“你是说…淡金马?”
铁三满面愁苦,点头说道:“瞎了一只眼睛;断了几根肋骨,怕是插伤了内脏,正在吐血;而且腿也瘸了,站都站不起来。”
秦霄的心里一阵酸痛,轻声道:“在哪里,我去看看。”
“这边。”
铁三带着秦霄,出了帅帐。在后帐的马厩里,为自己喂马的马夫,正心疼的抚着淡金马的脖子,像跟人说话一样劝着它。淡金马时时仰起脖子打个响鼻,看似想站起来,却是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秦霄看得很清楚,他的一条前腿已经生生的折断变了形,嘴里和一只眼睛里,正在不停的流出血来。
秦霄缓缓的走进了马厩,蹲到了淡金马的旁边。淡金马看似还有了一些兴奋,跃跃欲试的想要站起来,却被秦霄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