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她拽着顾漪的袖，恐怕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顾锦朝惊诧了片刻，昨个看着她不是还怕得厉害，今天怎么还敢对她笑了。

顾澜和顾汐、顾漪不同，她生母宋姨娘家室好，从小是放在宋姨娘旁边养大的。

顾锦朝说：“我也就这么一盒，想起四妹吃糖，才给她送了去。我记得二妹、三妹可是喜吃些致糕的，等一下我让小厨房一些，给两位妹妹送过去。”

母亲后来还把自己的陪嫁丫云湘给父亲了通房，也不久就抬了姨娘。锦朝对这个云湘的印象不是很，此人似乎在她八岁的时候就难产而死了，但是她生前很得父亲怜。

顾澜坐到顾锦朝的旁边，笑着问：“…看长刚才与四妹眉来去呢，你们有什么亲密的事，竟然背着我，我可是不依的！”

顾漪今年十二岁，倒是与她生母杜姨娘不太一样，她不太说话。顾汐扯着顾漪的袖，怯生生地看着顾锦朝，看到顾锦朝看她，竟然一个小小的笑容。

“我也累了，大家先回去吧…”纪氏最后说。

纪氏握了握她的手。

回过神来就也对她笑了笑。

顾澜拉着她的手，有些幽怨地看着她：“长现在倒是偏心四妹了，我和三妹可也要松仁粽糖！”

郭姨娘却好像没看到自己女儿扯着顾漪的袖，端起茶杯喝茶。

宋姨娘：“伺候夫人习惯了，昨个下午没来得及过来，心中却是十分愧怍的。我亲自给您熬了党参乌汤，一会儿厨房的人便送过来…”

纪氏静静地听着她们说话，她总是担心锦朝的，锦朝的太骄纵冒失，和顾澜相比那是远远不如的，她现在也觉得心中愧疚，当时若不是把锦朝送到了祖母家，又怎得她养成那。最近几日看上去倒是守规矩多了，她倒是希望自己这一病，能让锦朝懂事些。

顾锦朝听到女孩说话的声音，却低下，慢慢地转着手腕上的镯。

顾锦朝说：“您是我和二妹的姨娘，我怎么会跟您客气呢！”

说得几个姨娘都笑起来，母亲也淡淡的笑容。

顾锦朝看了一杜姨娘，父亲有三房妾室，杜姨娘和郭姨娘都是他原本的通房丫，母亲嫁过来之后，才抬了她们姨娘，想与宋妙华抗衡一二。不过她看这两人也没人压得住宋姨娘。

母亲躺在罗汉床上，面容疲倦。墨玉给她端了小杌，给宋姨娘端了牡丹凳坐下，宋姨娘又细细问墨玉母亲的起居和饮。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母亲的斜霄园，几位姨娘已经来了。

“要说糕，我那里刚了些粉果，若是妹妹们和姨娘们愿意，等一下便包一些送到大家住。”顾澜笑。

杜姨娘笑着说：“还是宋姨娘贴。”

顾汐小声说：“长昨天让留香送给我一盒松仁粽糖…”

她柔声：“伺候也是我的本分，大小这般谢我便是见外了。澜儿同您这般要好，您也不必和我太客气。”

顾锦朝这才知原来是那盒糖的缘故。

姨娘和几个妹妹先走房门了，宋姨娘留下来陪母亲说话。顾锦朝起走到母亲边，柔声说：“母亲，我先去二妹的翠渲院小坐，晚上再来陪您。”

顾澜乌发绾了小髻，只了浅碧的璎珞珠，上穿着藕荷柿纹的缎袄，青的折枝纹综裙。小脸莹白如玉，下尖尖，一双弯弯妙目，似乎立刻就要笑来。

少坐片刻，顾澜同顾汐、顾漪来向纪氏请安了。

顾汐却看着顾锦朝，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羞得脸通红通红，她不知只是自己有糖的。

她还是一副微笑的样，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宋姨娘听着心里却觉得有些不舒服，澜儿即便是她亲生的，在外人面前那也得叫她姨娘，她的份始终只是人家的妾室。顾锦朝这句话，却无端端的把她和澜儿的份拉开了一层。

她再过半年便及笄。

母亲声音很轻：“…你倒是有心的。”

“…在路上遇到三妹和四妹，便一同前来了。母亲可好些了？”说话的女声音轻柔，顾锦朝这才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