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请安

鞠柳阁zhong了好些柳树和槐树，不过这个时候都光秃秃的，三间七架的宅子，堆砌着太湖石zuo成的假山，旁边zhong着好些翠竹。迎面的正房还挂着鎏金匾额，父亲的两个小丫鬟正端着大红漆的圆盘进去，另一个通房丫鬟碧月朝她行了礼：“…大小姐来得巧，老爷正在进早膳呢。”

锦朝点点tou，碧月帮着挑开帘子，她跟着跨进去。

父亲在东次间进早膳，桌上摆着ma鲛鱼脯、酥mi饼，一碟由鸭肫片、腊鹅rou拼成的小菜。宋姨娘正站在旁边伺候顾德昭用汤。宋姨娘穿着青莲se绣云水纹的袄裙，腕上dai着一对翠玉镯，衬得肌肤欺霜赛雪般白，白玉般的脸上一对凤眸，满han笑意，发髻上簪了两只银步摇，垂下的红se璎珞更衬得她妩媚多姿。

即不失端庄素净，又jiao艳得恰到好chu1。

她正和父亲说话，顾锦朝见了低下tou，嘴边却快速扬起一抹笑容。

顾德昭今年三十七，正当壮年，面容端正清秀，穿了一shen绣云雁纹的官服，pei银革带，过一会儿便要上朝去了。见锦朝来请安，让她也坐下了问话：“…我前几日忙于朝务没得空看你母亲，她的病可要好些了？”

锦朝温和dao：“总是不见好的，不过咳嗽已经止了不少。”

顾德昭点点tou：“嗯，你就在你母亲前tou伺候着，别人伺候她总是不如你尽心尽力的。但是你已经及笄半年了，也不可荒废了女红。我听教导你的薛师纪说，你已经多日没有去她那里了…女儿家的还是要把绣工zuo好。”

顾锦朝都一一答应了，父亲眉目间也温和下来：“这样最好，你那xing格也该收敛些。你母亲chong爱你，怪我多guan了。但是你是顾家嫡长女，言行坐姿，都是要讲究的。”

父亲是读书人，最注重女子的德行，平日见她也总要多说几句。

她原先很不耐烦听这些。但是想起上一次见父亲，还是他病重的时候自己回来探望，父亲那个时候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侧tou看了她一样便气愤得直chuan气，要shen边的丫鬟把她轰chu去。他顾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想到当日的场景便痛得锥心，现在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再好不过了。

顾德昭没再继续问话，宋姨娘便笑着说：“…今日我特地熬了川贝山药粥，大小姐也尝尝吧，川贝run肺止咳，大小姐日前病了纪久，倒是该多喝一碗。”

顾锦朝听着心里一jin，她生病的事情是没有告诉父亲的。

偷偷去参加国公府的hua会，还生了场病，父亲要是知dao了肯定又会不满意她。

父亲果然问dao：“生病？怎么没人来禀了我？你为何生病了。”

顾锦朝心中冷笑，自己前世竟然觉得宋姨娘温恭平和，人家一句话就挑起事端了。

她神se黯淡：“母亲病重，我也是太过忧思，日夜都睡不好觉的…本是想去国公府的hua会上静一静心，谁知那日雪大天寒，竟然就伤了风寒。女儿心中也愧疚，前几日都没能在母亲跟前伺候，本来不想父亲母亲心忧才不让shen边的婢子说的，今日病一好，便赶早来给父亲请安，再去探望母亲。”

宋姨娘神se一怔，顾锦朝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父亲嗯了声，关切了她几句，又让碧月找些进补的药材给她。

顾锦朝抬tou看宋姨娘，满yan都是笑意，宋姨娘自然也回笑了说：“大小姐侍奉夫人十分尽心，我看着真觉得好。时辰也快到了，我便与大小姐一同向夫人请安吧。”

锦朝说：“自然，我也想着和姨娘说些ti己话呢。”

她在陈家那十几年也不是白呆的。顾锦朝藏在袖子下的手mo挲着自己的镂雕银手镯，心想她倒要看看宋姨娘这一世还能不能翻起波狼来。

顾德昭chu门后，锦朝与宋姨娘带着各自丫鬟穿过zhong满高大栾树的小径，前方有一个小湖泊，湖面早已经结冰了。水榭蜿蜒其上，上面还有一个桐木亭子。

想到刚才的事，宋姨娘觉得有些奇怪。那话不像是顾锦朝说chu来的，断断不像。

宋姨娘看了一yan锦朝的淡红se绣莲ban缠枝纹的遍地金袄裙，她如以往一般光彩照人。

“姨娘这些日子伺候母亲，倒是辛苦了，我可得多谢您。”锦朝把目光收回来，笑着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