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低着：“千真万确。戌时一刻柳尚带着顾娘了长信殿，足足待了三盏茶时间才来。而且…”

“梦里我不知怎竟独自躺屋内等死，无人陪伴，十分凄凉悲惨。”她一说一惊悸神情，仿佛还梦中一般“那个梦太过真实，那绝望觉仿佛当真发生过一般，让我直到醒来还瑟瑟发抖。而那一刻我才陡然醒悟，明白自己究竟错了多少事…”

“半月前顾氏搬去长乐之时娘娘便说静观其变，结果呢？再这么下去臣妾恐怕…”

“而且顾娘去时候，陛下也里面。给婢透漏消息那个人说，陛下亲唤了顾娘‘云娘’。”

“行了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叹气，太后轻声：“哀家要想一想，你先下去吧。”

到底是担心隔墙有耳，说了这一句主仆二人便同时噤声，邀玉给她斟上茶汤，她端起来饮了一小，脑中浮动是另一件事情：贞婕妤适才薄人面前那个样，打究竟是什么主意？

待回了寝殿，心腹婢女邀玉见她心神不宁，不由劝：“才人别太张，陛下多半只是一时兴起。您想想，顾氏如今已经是被废弃人，自古以来有几个废后还能重得势？”

“现重要不是我信不信她，而是皇帝想要什么。”太后淡淡“他一贯不喜云娘，如今明知这件事会让我对云娘重起怜却依旧这么了，这才是我们要搞明白。”

从贞婕妤成安殿来，薄人犹自愤懑。叶才人自然不会这个当去讨没趣，上了轿辇便走了。

看她走远了，太后才对一旁柳：“你怎么看？”

因。”

太后颔首：“哀家也这么觉得。佛家里也讲过，迦叶尊者悟不过拈一笑间，云娘她了一个梦于是大彻大悟，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啊，她从前是讨人喜。”太后“只是她方才说那个梦，你信么？”

沉片刻，她：“阿云半月前曾了一个梦。”

见太后不语，她惶急地握她手，中盈泪来：“太后，阿云知，我让您伤透了心。我本来已经无颜再面对您，所以只敢悄悄地躲长乐为您一些事情。我没想到陛下会告诉您，您不要赶我走，就让阿云以仆婢之侍奉您终吧！”

“可后之中，忌讳便是死灰复燃。但凡东山再起妃嫔，无一不是比从前难对付数倍。如今就怕顾氏也走上了这条路。”叶才人接，神情也平添几分严肃“婕妤娘娘千万不要轻敌才好。”

薄人正说着，贞婕妤一个风扫过去，她声音不由一滞：“臣妾…臣妾不是指责娘娘，臣妾只是担心…”

邀玉闻言微惊。贞婕妤中人人皆知，却无人敢随便提起，因为那实是太…

她默默地磕了个，一步三回地走了寝殿。

她蹙眉。

“你不用担心。”贞婕妤冷声“本说了，不许你轻举妄动，否则了岔我就拿你是问。”

太后有些惊愕地看着她：“你是说，你这些变化仅仅是因为你了一个梦？”

“那，太后您信她了？”

薄人猛地放下手中玉盏：“你说什么？太后召见了顾氏！你没打听错？”

“听着是让人怀疑，婢却因为这个反倒觉得是真了，不然她没理由这么说。”柳“随便编一个别故事难不是好？”

贞婕妤神情平静，自如地饮了茶：“你慌什么？从前她是皇后我们都可以把她斗下去，何况如今不过是个被废弃人？”

“话虽如此，可…”薄人嗫嚅。

“是。”顾云羡“阿云知，太后一定觉得匪夷所思。阿云刚从梦中惊醒时候也是这个觉。若太后不信，阿云也无法辩解，横竖阿云如今也别无所求，惟愿安静服侍您老人家，求您给阿云一个赎罪机会。”

“也许，陛下只是想要用这件事让太后兴？毕竟您从前那么疼顾娘，如今见到她悔悟，自然心中喜。”

“而且什么？”

“这么说也说得通，可哀家心中却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太后眸，隐带思量。

贞婕妤低垂睫，沉默片刻：“梅园之事是我大意了。本以为可以趁打铁，彻底将顾氏铲除，孰料竟给了她翻机会。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认了。”看到薄人神情，又“我知你想说什么，但陛下心思莫测，如今我们尚搞不清楚他想些什么，贸然动手很容易不小心怒他，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柳想了想：“顾娘适才神态，不像是假装。”顿了顿又“婢有一瞬竟觉得，仿佛看到了四年前顾三小，那般善良诚挚，讨人喜。”

薄人倒一冷气，不由转看向一旁贞婕妤：“娘娘，这可怎么是好？”

薄人抿，心不甘情不愿地了声“诺”

叶才人眉蹙：“你不懂，咱们陛下是古怪，什么事不来？他连…”瞥一成安殿方向，压低了声音“他连贞婕妤都迎中为妃了，重一个废后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