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局势之下,苦河已不足守,此时他们惟一能做的,便是坚守信都。
但东光该怎么办?
东光守将也罢,神射军副都指挥使也罢,都是籍籍无名之辈,在耶律信的猛攻
之下,这区区六千多人马,能坚持到大名府的援军到来么?
唐康站在他行辕内的那副大沙盘旁,想着这些令人头痛的问题,一时之间,竟
有一种束手无策之感。
“都承。”一个亲兵小自翼翼的走到他跟前,轻声察道:“何灌将军已经奉令
回来。”
唐康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信都已经在准备守城战了,所有的兵力都要集中到
信都来,衡水县城门四开,百姓也已经开始逃难,但他们自然不被允许进入已经戒
严的信都城,只能往南边逃跑。
“但是衡水知县不肯到信都来一”
“他想做甚?”唐康惊讶的抬起了头。
“他说他守土有责,非有皇上诏书,绝不离开衡水半步。衡水官员怎么劝他也
不听,知郡【l〕亲去劝说,他也不肯听。”
唐康素知衡水知县是个能臣,却不料还是个如此刚烈的节义之士,他心知此人
实是不惜一死,来谴责他们的无能,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却故意骂道:“这等迁腐
之人,休和他讲甚道理,找几个人去将他绑了,抬进信都来。”
“是。”那亲兵应了,刚刚退下,又有人进来察道:“何参议求见。”
唐康愣了一下,方想起何畏之见任宣台参议官,连忙说道:“快请!”
须臾,一身紫衫的何畏之,大步走进厅中。他瞥了一眼厅中的沙盘,朝唐康行
了一礼,开口便道:“都承何必犹疑?冀州可失,东光不可失!”
唐康被他一语击中心事,喃喃苦笑道:“纵然如此,我又有何本领去救东光?
如今黄河之险已为宋辽共有,北有韩宝,东有萧岚,自保尚难,如之奈何?”
“都承不敢想者,亦耶律信所不敢想者!”何畏之冷笑一声“果真要救东
光,又有何难?!”
唐康素知何畏之之能,这时听他如此说,不由大喜过望“莫非参议已有良
策?”
“下官须在军中募三千敢战之士,能骑马,通水性,善弓箭。”
“这有何难?”唐康笑道:“冀州虽称不上名城,却也非深州可比。如今城中
兵马不少,便少个三千人马,只是坚守,韩宝便有十万之众,旬月之间,亦尽可守
得。只恐区区三千之众,济不得甚事。”
何畏之望着唐康“都承信不过下官么?”
“这却不敢。”唐康摇头笑道:“信都诸将,若论带兵打仗,吾与守义公,皆
不及参议。参议胸中果有成算,那唐某便陪着参议去征募敢战士。不过,遵宣台之
令,守义公方是冀州诸军的统帅,此事还须得守义公首肯。”
何畏之倒不曾料到唐康有如此胸襟,竟然连细节都不多问,便应许他,心中亦
不禁颇为动容。他却不知省唐康的性子,真是令他信服之人,休说三千人马,便将
兵权尽数交出,他也会毫不迟疑。只不过在唐康而言,世间有如此能力之人,亦不
过屈指可数。何畏之虽然官职比唐康低,却正好在那屈指可数的数人之中。但这却
谈不上什么胸襟,实不过是略有些魏晋名士风度而已,故此事到如今,他仍然不忘
记挤兑仁多保忠—不管宣台有什么命令,仁多保忠如今是败军之将前来投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