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陛下。”石越惊讶之下，便是生气，继尔又觉荒唐，竟然忘了礼数，亢声说dao：“臣绝不敢zuo这等欺君害民之事！请陛下明察。”

赵顼望了望手中的奏折，又看了一yan石越，微微摇tou，dao：“卿远在京师，自然不会去zuo这等事情。但是难保卿的亲戚朋友门客，没有借着卿的名义为所yu为。”

“这…”皇帝这么说后，不仅石越，旁边的众人也都迟疑起来——说石越兼并，的确让人gan觉匪夷所思，但是说到他的亲戚朋友门客，那又有谁敢保证呢？就算是石越，也不敢当廷打下这包票。

赵顼淡淡的说dao：“这件事情，朕是一定查个水落石chu的。钦使去桂州罢免沈起——居然引chu数十hu百姓联名告状，告的竟然是朕的弘gu重臣，翰林学士！”皇帝的语气很平静，但越是如此，就越让人觉得心惊。

石越近乎无礼地直视皇帝良久，忽然缓缓跪下，沉声说dao：“陛下，若臣果真zuo了这样的事情，甘愿受罚！臣亦请陛下查个清楚，为臣洗冤。”

其实当时位高权重的大臣，在各地兼并田产、广置wu业，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似王安石、司ma光这样清介的，也是极为少见的。其余之人若说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zuo得漂亮不漂亮罢了。韩绛、冯京见皇帝如此“小题大作”早就不以为然。韩绛存心要卖个面子给石越，当下连忙chu列说dao：“陛下，石越人材难得，岂可因小过而…”

“韩相公。”韩绛的话没有说完，便被石越打断了。石越板着脸，昂然说dao：“多谢相公为在下说情。不过若我果真zuochu这样的事情，则是愧对陛下知遇之恩，又有何面目位列朝堂？臣再无他想，只请陛下遣一能臣查明真相，还臣清白！”

赵顼见石越如此理直气壮，神se稍霁，温言dao：“以卿与朕的相知，不比他人。他人若是这zhong过错，自有国法绳之，用不着朕来生气。但若是卿发生这样的事情，朕须容不得卿去欺压百姓，欺君瞒上。同样——”赵顼又看了一yan奏章，冷冷的说dao：“朕一样也容不得有人来污陷朕的重臣！”

“臣谢陛下隆恩！”石越顿首dao。

“这件案子，御史中丞蔡确，监察御史蔡承禧去审理，朕要亲自看全bu供词。”

“石子明暗中派人在广南西路诸州县兼并田地？”一辆漂亮的四lunma车内，王倩瞪大了yan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抿了抿嘴，轻轻dao：“我也是入gong时听太皇太后与太后、皇后聊天时说起的，”她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但究竟真相如何，yan下还不得而知。”说完了这一句，她又有些后悔，怕被王倩看chu她对这件事情的过份了解与关切，毕竟当时，她与石越，也是曾有过许婚之说的。

但王倩摇了摇tou，却显然没有留意到她的心思“实在不太可能呢，”王倩沉yindao“石越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可也不是目光短浅之辈。只怕是他家的什么人在外面为非作歹吧！”

清河郡主见王倩神情郑重，忽地捂嘴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王倩眨了眨yan，奇怪的问。

清河揶揄的浅笑，轻轻dao：“石越的家人，岂不也是你们家吗？他兄长听说是个老实人呢。”

“胡说了，我们家哪会有人在外面惹事生非呀！”王倩一本正经地说dao。

“是啊，是啊，是我胡说了——我们家又哪会有人在外面惹事生非呀？”清河郡主拖长声调，学着王倩的语气说dao。王倩这才省得清河是在取笑她，呵呵双手，就去胳吱清河。清河郡主一面伸chu手来挡，一面取笑dao：“你们家的人可了得呢，便是连太皇太后也说桑…”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说桑郎什么了？”事关自己的丈夫，王倩顿时便住了手，jin张的看着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yan波liu转，嫣然dao：“太皇太后说了什么呀？…嗯，你先告诉我今天带我去白水潭学院究竟是zuo什么？”

王倩眸子转动，笑dao：“郡主到了那里，自然就知dao了。”

清河郡主撇了撇嘴，笑dao：“那桑夫人也自己去问太皇太后好了！”她有意将“桑夫人”三个字咬得极重，语调更是拖得极长，语气中全是戏谑之意。

王倩侧着tou，望着清河郡主，笑dao：“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如何？”

“遵命，桑夫人。”清河郡主在外人面前端庄娴雅，直似庙里的菩萨，惟有和王倩在一起，才显louchu一个妙龄少女活泼的天xing，肆意的打闹嘻笑，因此二人闺中之谊，实是非比一般。当下忍住笑说dao：“前几日我进gong给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请安，因听皇后说，淑寿公主很喜huan石学士，皇太后便笑dao：‘可惜石越没有孩子。’皇后笑说：‘石夫人鲁郡君韩氏已经有喜了。’皇太后说：‘韩氏聪明剔透，说话行事都得ti，哀家倒是很喜huan她。只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