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雨了，姑娘。”阿沅一面把门关上，走到楚云儿床前，轻轻说dao。

楚云儿脸se苍白削瘦，高烧之下，已经昏迷几天了。虽然沈家园的条件并不是很差，而且也有相当多的下人服待，石越请来的医生，也是京师名医，但她的病情却始终不见好转——bang伤虽愈，gan染风寒惹下的病gen，却一日严重一日。

阿沅心里又急又痛，也不过是在勉qiang支持着，细心服侍着。

从楚云儿昏迷之前的二天起，石越就一直没有来过，阿沅哪里能知dao这几天他在翰林学士院与众学士一起，商议细节条例，务求说服几个翰林学士，共同拿chu一份完mei的官制、学校方案来，以和中书门下的方案抗颉，让皇帝能够更理直气壮的选择。但凡这些翰林学士，都是饱学之士，自然是意见百般。要调和众人的观点，说服、妥协，都在所难免。因此石越便是每日回家，也不过草草用餐，便躲进书房，与李丁文商议细节。有时甚至还得去白水潭学院，找程颢等人咨询。毕竟但凡改革，若用古制支持，虽然更有说服力，却不免要多知dao典故，方能让人不能反对；而若是平空创革，那要用来说服他人的理由，就要更加要切合情理。这中间要耗费的智慧、心力，实非外人所能了解。好在这几日梓儿心情不错，家中照顾之人不少，而他上一次看到楚云儿之前，楚云儿病情已略有好转，因此倒也能放得下心来。

但是shenchu1阿沅的立场，却绝对不可能知dao石越的这些苦衷。她一个小女孩，自然想当然的认为，朝中大事，都是一言而决，风光无限。像石越这样的“大官”自然说是一是一，说二是二，每日都是悠闲得很。加上刚开始的时候，石越几乎天天来探望，更加shen了她这zhong印象。因此，此时对于石越，她心中实是颇有怨怪之意。石越一日不来，她竟似没有主心骨一样，zuo什么都不知如何是好。

“呯！呯！”

“呯！呯！”

院子中依稀传来敲门的声音。

阿沅全然没有料到这样大雨的天气，还有人来敲门。她把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小心帮楚云儿盖好被子，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却见杨青打着伞，在大门之前和人说什么。她招招手，呼dao：“杨青，杨青。”

杨青听到呼呼，似乎是向外面的人欠shendao歉，这才跑到廊下，问dao：“阿沅，什么事？”

“是谁在敲门呀？这么大雨天，可是来避雨的？就让人家进来避避雨，只要不吵到姑娘就行了。”阿沅柔声jiao待dao。

杨青脸上却有迟疑之se，dao：“不是避雨的。是来看我家姑娘，石府的人。”

“石学士府的？那还不快让他们进来。”阿沅似乎看到救星了一样，急忙说dao。

“是石夫人和他们府上的二公子。”杨青对梓儿其实并无恶gan，不过他心里却是明白阿沅甚是讨厌梓儿的。他害怕阿沅的xing子，一时an捺不住，吵到了楚云儿，因此颇有迟疑——于情于理，不当拒人于门外；但是…

果然，阿沅脸se顿时就沉下来了，冷冷的说dao：“她来zuo什么？姑娘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见她，她想来看了笑话去吗？”

杨青正要说话，却听到门“吱呀”一声，已经被打开了。

唐康打着伞走进院中，他朝杨青与阿沅微微点tou一笑，看看院中情形，见地上颇有积水，不由皱皱眉，向外面招招手，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到他跟前，听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又走了chu去。

阿沅与杨青正不知他在玩什么把戏，唐康已经走到廊前，抱拳笑dao：“杨兄、阿沅姑娘，实在是失礼了。楚姑娘可还好吗？”他对楚云儿是颇有几分怜惜与敬意的。

杨青讷讷还礼，阿沅见他话中颇有诚意，虽然心中也恼怒他不请自进，却也在窗后抱了抱拳，只是心中毕竟有气，口中实难留情，讥dao：“石府二公子，又有什么失礼的，小民可不敢当。”

唐康见她明明是女子，却学着男子一般行礼，不由心中好笑，却不与她分辩，只dao：“恕罪则个，呆会再当面向主人赔罪。”

阿沅听到这话，yan睛一红，dao：“若是姑娘此时能听到你赔罪，你便再放肆我也不来怪你。”语气却是ruan了。

唐康心中一惊，正要答话，见几个家丁抱着不知dao哪里找来的草席进入院中，张罗着用草席在院中铺chu一条路来，他便不再多问，告了一声罪，走chu院去，请梓儿进来。他们chu门之时，本来也没有下雨，不过是去进香，转dao回来之时，梓儿因问dao沈家园就在附近，便jian执要来看看楚云儿，唐康拗她不过，只好让带她前来，哪知dao竟下起这等大雨来。因梓儿有yun在shen，唐康是细心之人，便让人去找点东西铺在地上，在富贵人家，这也是平常之事。仓促之间，只是垫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