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娘连忙答应，又说了些闲话，待阿旺取来东西，便告辞而去。

苏大娘又笑：“长公主说，上次夫人从杭州捎给她的琉璃棋，柔嘉县主看了要过去，若是夫人还有，便请让婢带去。改日再来致谢。”

“那也是大哥才想得这些东西来，司相公作七国象棋，着法复杂，闺中竟是没有几个人会玩，到现在我都找不到七个女伴来凑齐下棋的人。这个棋就不同，两人可以玩，六人也可以玩，又简单又有趣，在杭州时，在各衙门的女眷中早已风行一时，许多人家都争相仿制。若不是琉璃珠太贵了，就说是风行天下，也不奇怪。”梓儿此时却不知，其实琉璃棋，在大宋禁中的嫔妃女、朝中大臣的家眷之中，也早已风行了，它又有个浑名，便叫“石棋”禁中要仿制几副棋，自然是极容易的事，皇后妃们正好拿来赏赐众人，柔嘉正是因为没有讨到这个彩，才从蜀国公主那里巧取豪夺，蜀国公主不便向皇后开，只得来问她讨要。

“有劳长公主惦记，妾实不敢当。”

这些曲折，石越自然也不知，这时听梓儿这样说，不由笑：“这下可害得你也没得玩了，我这便托人再去定制几副，免得还有人问你讨要。”心里却突然想到：“若是能把玻璃镜来，还不知你会有多兴呢！”

“圣人，官家最近寝可好？”曹太后虽然已经五十九岁，但思维依然清晰、锐。

梓儿想了想，笑：“我也不知，长公主对笔砚书画，颇为识，或者是问我要什么东西，或者是送什么东西给我罢。”

“臣妾也劝过，只是听说吕惠卿、曾布、蔡确等人，日夜上疏，请官家再行新法，官家忙着议定此事…”

石越笑：“快让她来吧。”一面转对梓儿说：“不知是长公主有什么事情？”

“苏大娘不用多礼。”梓儿在石越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微笑：“长公主一向可好？妾回京后一直没有去拜访，反劳公主记挂，心里甚是不安。”

石越见梓儿置这些事时，言词对答均甚为得，气度俨然，那里还似自己初见之时那个蛮可小女孩？但自己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她当时指着康棣声说话的神气，直待目光看见自己，才脸红羞怯的退回房中！他回想起往事，心中忽然全是意，不由得笑赞：“我夫人可能得很呢！”

大内，瑶津亭。

“是在崇政殿召见石越吧，石

不多时，一个中年妇人随着明眸走了来，见石越也在，连忙行礼请安：“学士，夫人万安。”

梓儿见阿旺答应着去了，又微微一笑，：“这值不得什么，妾劳烦长公主记挂，才是十分的不安。烦劳苏大娘转告长公主，待妾好一些儿，便去给公主请安。”

“甚好。长公主让婢给夫人带来一些东西，长公主说，夫人是胎，又染了风寒，一定要好生将养，若要什么东西，虽然府上不缺，但若是大内才有的东西，便尽开，不要见外。骨最是要的。”苏大娘伶俐的说。

“这样也不行呀，龙要。”

“回娘娘，这几日官家依然是忙于国事居多，每日早上的心，都只是草草吃过便罢。”向皇后回。

曹太后与太后对坐着下最近颇为行的棋，一面说着闲话。向皇后与几个妃站在一边陪侍。

可是我的孩儿呢…”他话未说完，梓儿的脸已经羞红到脖上了，石越看得心动，正要继续调笑，却见明眸红着脸站在十步之外的地方，显是有事禀报，却见他夫妻说话，便不敢打扰。

石越不禁莞尔，那琉璃棋，不过是他在杭州时让人制成，给梓儿在闺中聊解寂寞的玩，当时只制了四副，一副送给向皇后，一副送给蜀国公主，一副梓儿千里迢迢的托人送给自己未来的嫂王倩，自己也就留了一副。不料蜀国公主的竟被柔嘉夺，这时竟又特意派人来要。但既是长公主要的东西，却也没有小气的理，何况梓儿本来就甚是大方，果便听她笑：“可巧我这里还有一副，便劳烦大娘带回去。”

明眸见石越看到自己，连忙敛：“学士，蜀国长公主派人求见夫人。”

梓儿笑：“一小东西，值得谢什么？”她见阿旺早已过来，便吩咐：“阿旺，快去把那副棋取了来，另外我房中还有两把丽扇，扇页上风甚是有趣，也一并请苏大娘带去，当是我一小小的心意；再取三瓶大国的蔷薇，两瓶给公主，一瓶便送给苏大娘了。”

“如此甚是多谢了。”

这些东西，在当时都是奢侈之——须知当时的蔷薇，都是用琉璃瓶盛装，一个瓶便价值不菲了。宋朝的公主们少有骄奢之人，蜀国公主更是一向节俭，是以连带她们这些下人，也难得有几样好东西。苏大娘见平白得了一瓶蔷薇，实在是喜望外，却不能不笑着谦逊：“这如何敢当？”

“官家现在何？”太后随问。

曹太后默默听着，她心里虽然不以为然，却并不轻易开说话，只说：“国事再忙，亦当注重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