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聊的日子

忽然有一天，中队新来的康队长对我说，鉴于你的表现，中队决定安排你担任劳改积极分子委员会副主任，协助主任董启祥的工作。我没有特别高兴，因为这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冲他笑了笑，一脸虔诚地说，gan谢政府对我的信任。康队说，你别拿江湖上的那一tao来考虑问题，不需要什么gan谢不gan谢的，这叫人尽其才，并不是跟你zuo什么jiao易，我们需要你拿chu魄力来，把中队的狱内秩序搞上去，现在有不少反改造分子不遵守纪律，需要你发挥作用。我很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监舍里还真需要一个能够压得住场的人，也许我在康队的yan里是最佳人选了。我ting了tingxiong脯：“政府放心，我一定负起责任来。”

我们中队的监舍在底楼，chu了门就是一个很大的cao2场。晚上，大家鱼贯进了第一dao大门的时候，一个长得像太监的中年胖子溜溜地颠过来冲康队鞠了一躬，好象在等待指示。大家都进去了，康队把我喊了chu来，指着中年胖子说，这是刚分下来的犯人赵进粮，他上次劳改的时候是咱们中队的值班组长，现在中队大了，值班人数不够，把他加qiang进来。康队说完，在他的脑门上凿了一个栗暴：“老赵我可告诉你，再跟上次似的让内guan提chu来咱们的秩序不好，我就让你下车间拉大车去。”

赵进粮摸着鼓起一个大包的额tou，yan泪都要掉chu来了：“大家都跟我没大没小的，我怎么办？你又不给我权利。”

康队笑dao：“你还想要什么权利？以前我让你扣分，你净扣老实人的，比你凶的你连个pi都不敢放。”

赵进粮这话说得有些倚老卖老的意思：“反正我是尽到责任了，你们政府也不是没看见。”

康队不理他了，拍拍我的肩膀说：“张宽，以后就看你的了，压不住场我拿你试问。”

进到走廊，赵进粮哗啦一声拉上了铁门，边上锁边嘟囔dao：“可也是，我以前太‘bi1裂’了。”

中队“积委会”主任董启祥好象刚洗完了脸，摇着一条mao巾过来了：“赵大鸭子，又发什么牢sao？”

大鸭子老赵不回tou，反手扑拉了两下pigu进了值班室。董启祥冲我笑dao：“这伙计不错，在外面那是绝对的大款，进来就‘瞎’啦，跟个‘迷汉’没什么两样，好使点儿小xing子，不过人真不错，很懂dao理。”能看得chu来，这家伙属于很油hua的那zhong，他这是故意zuo个样子给我看，一会儿就好跟我tao近乎了。大鸭子拍了拍架子床的铁guan：“老万，起来，你到上铺去，给兄弟腾个位置。”老万慢慢腾腾地坐起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不声不响地卷起了自己的铺盖，托到上铺，抓着架子床的栏杆，像一条八带鱼那样慢悠悠地爬了上去，然后伸开被褥又躺下了。赵大鸭子把自己的铺盖放到床上，顺手一指床：“小哥别客气，坐下吧。你叫什么名字？判了几年？”没等我说话，董启祥推了他的脑袋一把：“别他妈的装啦，说chu来吓死你。”

“嘿嘿，”大鸭子一下子放下了架子“我这把年纪不跟你们装一下怎么办？小哥，别介意。”

“哪能呢？”我递给他一gen烟“大哥跟小弟拿拿派tou是应该的，我理解。”

“对呀，就得尊老，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mei德。”大鸭子一正脸，又装上了。

“你他妈的不爱幼谁尊你这个老？”董启祥笑了一声，正sedao“这位兄弟叫张宽，下街老大一哥的亲弟弟。”

“呦！原来是大宽兄弟，”大鸭子彻底拿不起架子来了“我听说过呀，我一个兄弟以前就跟着你干，他叫烂木tou。”

“是老木呀，呵呵，他现在也跟着我干，帮我跑客运呢。”

“是吗？没进来之前我请他吃饭，他说他给你guan理着冷藏厂，本来我还想跟你联合一下呢…这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