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生的时候,他居然从湖南的小山村中奇迹般的考进北大协和,而考科举不是你的分数高就可以过关,这里面的人为因素实在是太多了,而慈禧太后对他的评价恰恰可以将人为因素降到最低,甚至有可能就算谭延闿考不上,只要主考官不是那种一根弦的货色,就是想办法也要让他过关…这就堪比科举考场上免死金牌,只要不过分,一路到底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不过能够得到慈禧太后的青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至少谭钟麟还没有这个面子,慈禧太后虽然喜欢听马屁话,不过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公开对某个大臣的儿子这么赞许过。慈禧太后的眼界可高得很,能够在数十年前就可以为同治皇帝批改奏折,其后又把持朝政到现在超过三十年,她本身除了敏锐的政治嗅觉和强硬的手腕之外,自身的才学也不输于手底下的大臣,单单是谭延闿所看到老宅赐书堂的那九个福字,其书**力就已经强出很多人了。
谭延闿的《劝学篇》内容完全是自己所做,不过是结合了这个时代的政策弊病和社会危机加上他的见识撮合而成,除了以张之洞的“中体西学”为中心展开策论之外,其中一个重要的观点便是“激发忠爱,讲求富强,尊朝廷,卫社稷”他认为慈禧太后之所以对《劝学篇》这么赞赏,无非还是后者。在谭延闿看来要想在这个时代活的非常滋润,行事的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便是结果,尽管他自己读《劝学篇》的时候都有些作呕,但是人家统治阶层爱听这论调啊,就是明摆着拍他们的马屁又如何?重要的是能够得到更多人的赞同,能够让洋务派们遵循这个原则的框架内做起事来约束更少一点。
“组安,现在你就准备一下,过上几天便启程回湖南长沙,一方面可以早些到达长沙来准备乡试;另外也可以回湖南会一会当地的名流。以为父的估计,这次乡试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垂手可得,不过你从出生到现在在湖南待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才一年,毕竟那里才是我们谭家的根本,多些时间和当地名流交往一下也对你的前程有莫大的好处!”谭钟麟笑着说道。
谭延闿有些疑惑的说道:“父亲,太后既然发下上谕来推广《劝学篇》,对此孩儿也以为如果在乡试中正常发挥的话,那得到举人应该是比较容易的,不过除了太后的来信之外,其他朝中大臣就没有反应了么?翁同龢、张之洞、李鸿章、刘坤一等人他们会对此有何看法?”
谭钟麟微微笑道:“翁同龢和李鸿章是因为路远,你在完成《劝学篇》之后,为父随即就将此寄往京城上呈太后御览,至于翁同龢等人他们还要晚上两天。不过就距离上来看,张之洞和刘坤一的信件也应该返回来了,不过他们两人行事向来谨慎,尤其你还处在少年,他们更不好对此做评价,这在一方面也是在爱护你,除非是太后的公开赞赏,这些人哪个没有两三个仇家,就是他们之间还是恩怨复杂…”
谭延闿这次回湖南长沙去参加六月份的乡试,谭钟麟对此非常看重,和前年儿子来福州不同,这近两年的时间里,谭延闿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戒毒丸更是引起了别人的仇恨,要是像以前那样让谭延闿身边就这么两三个仆人回长沙,谭钟麟心中还真放心不下。本来已经接管总督府防卫的侍卫队从中又抽调出六十人,这些人专门是在路上来护送谭延闿回到长沙的,也只有让侍卫队护送儿子,谭钟麟才会感到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