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做改变历史的大事,虽然谈不上来者不拒,但像郭氏这样的中土顶尖巨贾,蓼园还是热烈欢迎。当然,接纳他们的时机非常重要,比如郭氏,这时候接纳他,郭氏几乎无条件顺从,这可以让蓼园迅速将其融为一体。
郭奉心情复杂地告辞离去,而武烈侯的心情更为恶劣,因为在随后中原军政官长的议事中,面对几乎可以断定要出现的难民大潮,终于有人忍不住指责武烈侯去年救助代北之举是个大大的失策。
紧接着,秦王政十万火急来信。秦王政在信中大发雷霆,怒斥武烈侯因为去年策略的失误导致今年中原陷入了空前危机。
对于秦王政来说,秦国需要的是胜利,是更大的疆域,是统一大业,而不是所谓的仁义虚名。虚名终究是浮云,只有丰功伟业才能名垂千史。武烈侯太幼稚,竟然以举国之力帮助敌国救灾。秦王政对武烈侯的“疯狂”可以容忍一次,但绝不能容忍第二次。
宝鼎急忙回书。此次名为天灾,实为。无论是受灾的赵国还是环伺一侧的齐楚两国,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转嫁灾难。这不以秦国的意志为转移,这场灾难的发生地点虽然在河北,但最终受到致命伤害的却是中原,而最终承担灾难后果的是秦国。
目前秦国有两条路,一是救助中原,无视河北。此策因为对灾难的后果严重准备不足,中原可能得而复失。一是未雨绸缪,集举国之力做好应对灾难大爆发的准备,从而力保中原,把这场灾难对中原、对秦国的伤害降到最低。只要中原不失,则统一大业不会受损。
宝鼎写好书信,让赵高、唐仰、司马昌等人仔细斟酌修改,力求把意思说透,说清楚。
赵高看了两遍,作了几处改动后,忽然颓然叹气,把手上的笔放了下来。
宝鼎皱眉问道“有什么疑问?”
赵高恭敬躬身“请恕下官言语不敬。”
宝鼎摇摇手,笑道“自家人讲话,何来许多忌讳?但讲无妨。”
“武烈侯依旧认为去年救助代北并不是策略上的错误?”
“当然。”宝鼎说道“如果去年不是先行救助代北,与李牧达成妥协,我大军如何得以迅速进入注句要塞,继而迅速抢占雁门,并在代北牢牢站住脚?我大军进入代北之后,天下局势由此改变,大秦无论是对塞外的匈奴人还是对中土诸国,在布局上都取得了先机,占据了优势,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既然如此,武烈侯为什么不在信中对大王的指责进行辩解?在行辕的军政官长议事上不做解释?”
宝鼎冷笑“有必要吗?我倒想看看咸阳和中原有多少人想假装糊涂,借助此次危机来对付我。我喜欢和对手在阳光下交战,不喜欢在阴暗里下黑手。”
赵高沉吟少许,问道“武烈侯的对手包括大王吗?”
宝鼎迟疑不语。
唐仰和司马昌却是面显惊色,担心地看着赵高。
良久,宝鼎摇摇头。
赵高手指书信“那么,武烈侯在信中必须进行辩解,让大王承认你去年的策略没有错误,否则你这封信没有任何作用。”
宝鼎无意解释,他前世的经历告诉他不要和领导辩解,领导说你错了那就错了,更何况这是去年的事,当务之急是解决现在的问题,何必在过去的事上纠缠不休?如果双方关系弄僵了反而坏事,但没想到赵高却提出了完全相反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