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摇摇：“你在富呆长了，才会觉得希奇。我大明官员，很多都是过得这日。对了，你们杭州知府史可法，回到家里就立刻换补丁衣服，没有补丁的就只有官袍。”

赵谦想起饶心梅那模样，不由得心动。因为以前赵谦经济不是太宽裕，偌大一个府邸开销大，有姿的丫鬟价格都比较，所以买的都是便宜货，早就看腻了。

“东家，文房四宝已经为您准备妥当了。衙役送到行辕的公文，韩先生看了一些，挑了重要的，送到了东家的书房，婢听说东家习惯在房里办公，便已经搬过来了。”

韩佐信：“真瘋假疯已不无关大局。卢九德一个人将罪过揽在上了。”

赵谦顿时长舒了一气。

“李府现在人丁凋落，不足为患。既然都买下来了，辇了她，她也无容，就留着吧。”

不到半个时辰，饶心梅就端着一碗糖屋来了，赵谦下意识接过碗，正喝一，忽然意识到边的婢已经换人了，手便停在半空。

饶心梅有些惊讶：“东家喝这等东西？”

赵谦转过，看见是饶心梅，嘀咕：“你懂规矩的啊，以前是侍候谁的？”

浙江收到三司法对李林贵定罪公文的这一天，下午赵谦又接到朝中同僚的消息，说浙江镇守太监回到了京师，可惜在第二天疯了，看样是真疯，吃屎喝这样的事都得来。

“饶家人丁凋落，未有近亲。远亲路远，又未曾蒙面，亲戚不识得婢相貌，恐难相信。”

这杭州的天气忽冷忽，赵谦染了一些风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一旁侍立的饶心梅忙说：“东家注意，不适，让婢给您熬汤药调理一下吧。”

赵谦一边翻看着公文邸报，一边和饶心梅说话，听她这么一解释倒也合情合理，但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却一时不知哪里不对劲，也就作罢，反正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还能怎么地？赵谦这胆识还是有的。

这时一个丫鬟上来添茶，赵谦无意间瞧见那丫鬟的模样，倒不是惊叹她的貌，而是因为看起来很面生，赵谦便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饶心梅见罢，看着赵谦没有说话。赵谦看着饶心梅心，她不会在汤里下毒吧？后来一想，府中人多，这新人一定有人监视，便张喝了下去。

状已无法再谈下去，便从牢里走了来。李林贵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赵谦暗自猜测，富商大连私兵都能养，恐怕在诸多行业有垄断经营，否则无法有此暴利。

“不是，婢这就下去。”饶心梅神情复杂“大人为权重，却过得如此简朴，令人敬佩。”

饶心梅不慌不忙地说：“婢籍贯是绍兴府，家父乃富商，被倭寇杀害，婢那天正去弘光寺，才躲过一劫，因无依无靠，只好在李府了丫鬟。”

饶心梅下去之后，赵谦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从未和一个婢一天说这么多句话。

“怎么了？梨糖不好么？”赵谦也有些惊讶。

饶心梅：“回东家的话，婢在李府只是下等丫鬟。”

这丫鬟齿清楚，表情虽然给人冷冷的觉，好似心思很的样，却表现得大方得，绝非小人家的丫。最近朝廷内外风起云涌，赵谦不得不倍加小心，立刻唤来王福，问：“那个叫饶心梅的婢，是你买来的？”

“哦。怪不得你气质不俗，还懂这么多规矩。”赵谦想了想，又问“你家就没有可以投靠的亲戚？虽在屋檐下，总比丫鬟些吧？”

在巡抚衙门的院里，那张刻着象棋棋盘的石桌旁边，赵谦问韩佐信：“佐信以为，卢九德是真疯还是假疯？”

赵谦也不回地说：“也好，你去叫人用梨煮一锅糖，化痰的。我不喜喝苦药。”

“原来是这样。以后府里添生人要查问清楚，免得有不相的人混府中。”

赵谦和韩佐信谈了一会，回到房中准备批复一下公务，去便喊：“来人，磨墨！”

王福忙：“老知错了，这就辇了她。”

“是，饶心梅本是李林贵府上的婢，李林贵获罪，府上的婢丫鬟依律转卖，以充国库，那饶心梅因通琴棋文墨，被教坊看上，却不愿意去教坊。正巧老打那经过，看见了她。老想东家最近心情欠佳，边没个合意的婢侍候东家，就擅自主将饶心梅买下来了。”

“咦，李府还真是藏龙卧虎呀。”赵谦有些怀疑“下等丫鬟也懂这些？”

在大明朝生活了几年，赵谦已经养成了饭来张衣来伸手的习惯，在家从来不用琐事，自有人侍候。

就算是正人君，也希望边的人可以养，何况赵谦并非正人君。

王福拜：“老替饶心莲多谢东家大恩大德。”

“好了，你下去吧。”赵谦说完，心里叹，有权柄就是好啊，成王败寇，成功获胜才是王。

那丫鬟先作了一个万福，不不慢地说：“回东家的话，婢名叫饶心梅，刚刚府，是王总带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