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锦帆甘宁（下）

一个少年昂然走chu，迈上主舱船面，双膝跪倒，磕个tou，dao：“小人该死。”

徐盛一愣：“阿西，怎么是你？”这阿西平日恪尽职守，办事干练，乃是五童之首，没到今日干chu如此失措勾当。

阿西dao：“小人贪看斗阵，一时入神，犯此大错。小人不敢求二位爷开恩，只求让小人看过首领和徐先生二位斗阵之后，再行斩首，gan激不尽。”又连磕两个tou。

徐盛看看丁奉，丁奉看看徐盛，心中都：“我哥俩看了半天，没看chu什么名堂，你居然入了迷，可真了不起。”他们刚对阵法发生兴趣，对这个小阵迷十分同情，瞅瞅甘宁，甘宁正入神扫视阵形，面无表情。

丁奉挤挤yan，冲我撇撇嘴，徐盛还没明白，我都看见了，心：“甘、徐二人现在比的阵法，连我都看不太懂了，这孩子也没多大，怎么就能看懂？”

任何一门技艺，一旦到了某zhong高度，已不能用隔行如隔山来形容其zhongzhong细微的分歧差异。高手显技的时候，本行中水平略微欠缺一筹的都可能茫然不解，外行就更不可能有丝毫的兴趣。

阵dao是一门很shen奥的问，没有名师指点，gen本摸门不着。甘、徐二人沙盘演阵，经过早期试探、中期较力，到现在已经是各以看家绝技相争，比的是极高shen的阵法。我得过池早指导，也不过似懂非懂。这zhong阵法，外表十分枯燥乏味，这孩子怎么看得入迷？

我心中奇怪，起内力，气化两丝，分别bi1入甘、徐二人耳中，dao：“甘兄，今日你与元直演阵，乃是一大盛事，阿西他观阵失职，情有可原。可否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甘宁和徐庶都是一怔，一起抬tou，这才看到周遭事情。甘宁问了两声，明白了事情，正要说话，徐庶已笑dao：“甘兄手下，人才济济，一个孩子也如此了得，徐某真是佩服。”

甘宁布下天都火lun阵，见徐庶一直犹豫，自觉胜券在握，心情甚好，徐庶这么一赞，更是高兴，dao：“既是飞帅讲情，好了，带他过来吧。”

丁奉忙dao：“阿西，还不谢过首领。”

阿西磕toudao：“小人谢首领不杀之恩。”

我dao：“小兄弟，来，到我这厢来。”

阿西微一迟疑，徐盛骂dao：“飞帅让你过来，你小子搁顿什么？”心：“飞帅救你命呢，还这么笨。”

阿西应dao：“是。”站起shen，迈步走到我shen后。我见他脚步虽然沉稳jian实，但显是久在船上打熬锻炼chu来，却没有shen负上乘武的迹象，心：“这孩子没练过武功？”

忽听甘宁一声长笑，dao：“徐兄，这一阵，我又输了。”

我回tou一看，只见沙盘中黑子东一粒，西一颗，毫无章法，心中疑惑，问阿西：“阿西兄弟，你可看chu徐先生如何破的阵吗？”

我本来是诚心请教，因为确实没看懂为什么徐庶这么一儿怎么就下了决心，随手把对方这么一个恶阵给破解于无形。阿西却以为我是考较他，忙dao：“依小人看，徐先生布的是急风随云阵，以三十七队人ma组成勾连曲直等九军，各军似连非连，似断非断，如急风随云之形，不论首领如何运阵变化，始终jinjin缠住首领，令首领中央伏兵难以发挥作用。”

他站在我shen后，说话声音又是极低，甘宁却似听得清清楚楚，他目光电she1般忽然盯住阿西：“你说说，我阵中伏兵为何不能发挥作用？”

阿西吓得一低tou，脸se顿白。我dao：“甘兄，你积威之下，他怎么敢讲，还是我来问吧。”转tou过来，dao：“阿西兄弟，这一点我也没通，你仔细跟我说说。”

我说话中的柔和内力起了作用，阿西慢慢抬起tou，低声dao：“首领阵中，中央明为八队伏兵，实则暗藏十二都天火灵官，若徐先生直取阵心，首领火qi发chu，内外夹击，便可大获全胜。今徐先生先驱外围，敌我混杂，首领火攻之策便不灵了。”

徐庶上下打量阿西，见他眉清目秀，看年纪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不禁大奇：“此人面藏锦绣，大是不凡，单以对都天火lun阵的了解，也不过略逊我一筹而已，怎的如此年轻？”一瞥甘宁，见他嘴角han笑，似是松了口气。

甘宁dao：“你见识确是不错，只是我并非不敢施用火攻，而是不能。两军相争，本是极为残酷之事，若是bi1到急chu1，我自不顾一切，放chu火qi，与敌同归于尽。”

阿西脸se一变。

甘宁瞧在yan里，又dao：“你可知dao徐兄为何迟疑不攻？因为他不愿与我偕亡。便耐心等候，待南风扑来，一鼓入阵。我面朝南方，如若施放火qi，非但不能伤敌，反烧着自己。所以，我不能用火攻。你懂了么？”他平日威严肃重，赏罚分明，bu下无不凛服。但他说这几句话，却是十分平易近人，简直可以说有些家长和自家孩子亲昵时一般的语气。

阿西脸se更白，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谢首领教训。阿西看了首领和徐先生较阵演dao，已知自己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