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抢西边

崇祯二年九月二十，辽东大地白雪覆盖，今年的雪又下得很大很早，墩堡的街dao中，正蓝旗的塔克潭背着一个装满粮食的背篓往家返回，他穿着臃zhong的pi袄子，把手也缩在衣袖中，狐pi帽压得很低，走了段停下来，用袖子在帽沿上磨了两下，把帽子扶稳，然后继续往家走去，鞋子踩着积雪，发chu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shen后的是同去买粮的葛什图，一个红甲兵，他正用一个cu大的gun子驱赶着他家中两个男包衣和一个尼堪女人，口中不停叫骂着，三人shen上都背着沉沉的背篓，里面装着碳和粮食。仨人都是瘦弱不堪，shen子往前佝偻着，上shen几乎已经与地面平行。

走到转弯chu1，那女人不小心踢到突chu的石板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背篓中的一个粮袋也掉chu来，葛什图甩起gun子就打过去，女人shen后的一个汉人男子见状，哭喊一声，丢下背篓扑在女人shen上，帮她挡着gun子，葛什图不依不饶，死命往他两人打去，一边打一边叫骂着“打死你这汉狗。”那瘦弱的男人已经被打得口鼻liu血，女人嘶声哭叫着，想把男人拉到shen下，但她的力气gen本拉不动，只是在地上无助的哭着。

后面的另一个包衣畏畏缩缩的躲在一边，葛什图打得兴起，猛地一脚蹬向那站着的包衣，那包衣啊一声惨叫，被蹬得撞到院墙上，泥胚的院墙嘭一声微微震动了一下，簌簌的抖落下一些积雪。

听着传来的gunbang着rou和哭叫声音，塔克潭恍若不闻，自顾自的继续走，到了自己家门后，推开柴扉，他家的包衣已经打柴回来，正在院子里和一个女包衣一起堆柴火，男包衣见了他赶jin上来接着背篓，这个包衣是个年轻的瘦弱汉人，大概二十多岁，shen上衣衫破烂，用一件旧被子捆了在shen上，里面sai了些乌拉草，似乎一个臃zhong的喇嘛，tou上也胡luan捆了些破烂布巾御寒，即便这样也无法抵挡严寒，鼻子冻得通红，不停的liu着清鼻涕，两个袖子上已经被他搽得亮晶晶的。他一边费力的接下背篓，讨好的对塔克潭说dao：“少主子，你别累着，这些事让我zuo就是。”

塔克潭微微抬起tou，把狐pi帽向上推起，louchu他年轻的脸，他略带稚气的脸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麻子，上嘴chun只有十几gen修过的胡须，他对那包衣dao：“张忠旗，地锄完了没有？”

“主子放心，都锄完了，ma也喂好了，别家主子都没自己动手的，少主子真是，还ti谅我等nu才作甚，你锄了这些天，可别累坏了。”瘦弱的张忠旗边说着边殷勤的给他拍掉shen上的雪hua。

塔克潭让他拍了后，也没理会他，把背篓单手提起，推开正屋的门扉，夹着几片雪hua走入了正屋中，里面暖rongrong的，让他gan觉一阵舒服，径直坐在了一个烧着柴火的火炉边。解下脖子上的围脖，louchucu壮的脖子。顺手把帽子也取下，一gen小辫落下，在shen后摇摆了几下，塔克潭往后摸了一下，把它拉到左边xiong前。

塔克潭搓搓手，哈chu一口热气，然后看着对面缩在椅子中的中年人dao：“阿玛，粮价又涨了，酪也涨了，下月银子就没了，冬天吃什么。”

对面的中年人一脸yin鹫，冷冷dao：“实在不行，就把张忠旗卖给伊兰泰大叔。他那里已经冻饿死了三个，他昨日来问过我有没有多的。”

塔克潭dao：“我们哪有多的，也只有一个包衣了，要是卖了，开chun就只有我自己zhong地。”

对面的人低tou想了一会dao：“还有那许多家没有包衣的，还不是自己zhong地，你若是担心zhong地耽搁了习武，那就把那个尼堪女人卖给你伊兰泰大叔。”

塔克潭呆了一下dao：“那阿玛你连个暖被窝的都没了。”

“这尼堪女子太瘦，zuo不得活，既然没了吃食，也只得卖了。”

塔克潭无奈的问dao：“阿玛，为啥现今粮一直贵，今年到现在了，我们也没lun到去抢一次。下雪又早，你不老说雪下早了又要旱嘛。”

他阿玛叹气dao：“这已经不算贵了，前年八两一斗，你不也吃过了，光抢些银子来有些啥用。还不如他妈抢些粮食。”

说着他阿玛yan中louchu仇恨的光芒“要不是那些川兵弄断了老子的手，咱家岂止两个包衣。”塔克潭面无表情的看着炉火，他阿玛原来是个正蓝旗的白甲，浑河血战被川兵砍断了右手，倒地时tui骨也被ma踩断了，能捞回一条命都是万幸，但从此不能再chu征，抢掠所得就几乎没有，每次就是niu录中分下少少一些。

好在塔克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