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摇摇淡淡说：“他没说错，汗阿玛就是两黄旗贝勒。多尔衮虽比你还小三岁，但毕竟是你长辈，以后注意些分寸。”

外面一阵脚步声响，

豪格睛亮起来：“汗阿玛的势便是伐明。”

“要取掉这凳，其诀窍不外两条，造势借势而已。当知人心最是趋利避害，为私利可弃大义，为重权可灭人，只要大势一成，去掉凳便是早晚间事，权术亦如兵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贝勒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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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九日，京师乾清西阁，大明帝国至无上的崇祯皇帝正在批阅奏章，这位少年天着黄盘领窄袖袍，前后背都绣有金的盘龙纹饰，上了一翼龙冠，年仅十九的年轻脸庞上有些苍白，却看不丝毫稚气，屋中放了些降温的冰块，两个女在后用掌扇轻轻摇着，屋内觉不到那烦人的闷。

皇太极稍稍等了一下才开，说的却不是豪格所问的问题：“你昨日把十四弟家里才打了？”

豪格错愕的看着皇太极，正要开辩解，皇太极挥挥手：“自老汗定八王议政之制，八家便谁也不得谁，田地人丁械皆是属旗所有。我这后金汗远比不得老汗，确实便是两黄旗贝勒，何须怕人说。继位之来，中韬略总受制于鼠目寸光之辈，由此我知，不得惊天之功，不足以镇人心。所以我意直捣明国京师，即便只到京师城下走一趟，日后是打是和，则主动在我，而不在明，蒙古朝鲜视我大金又与今时不同，诸申视我亦与今时不同。”

“可是汗阿玛，就算打胜了抢了东西来，七成八家均分，仅三成公中，仍是各家独大。多尔衮三兄弟占有三旗，同样越来越。儿臣觉得，他们还是念念不忘阿亥一事。”

豪格把脑袋偏了一下，还是没听懂这和他问的问题有何关系“这主意是汗阿玛拿的，胜了是各家得利，若是了，其他几家就得把错都归在阿玛上。”

豪格受教“儿臣明白，要利用大小贝勒互相牵制。”

豪格有些懂了，追问：“那该如何取去其他凳。”

“这便是我今日要教你的，人心与天下事都一般无二，知之则易，不知则难，人心不可见，却可辨之于细微。便如我与三大贝勒共坐，不过多三个凳罢了，人心却不如此认为，此时这凳便是人心。”

“大如此，但你的光一定要更广阔，不要总在八家上，八家乃我大金砥，制已定，不可擅动。然蒙古、汉人、朝鲜，皆是可供借助的一方，为何我大力提汉臣蒙人、优待降将，在我大金增加蒙古和汉人之成分？皆因不能任意一方独大，以八旗压蒙汉，复以蒙汉牵制诸旗，诸旗之中亦有分化，如此才是制衡之。”

任何时候均可向为父询问，说说，今日有何事不明？”皇太极仍是微笑着说，他实在不得能把自己的权术兵法一脑全装到豪格脑袋中去。

皇太极赞许：“我儿一即透。老汗打下辽东，却从未去过关内，若我带着八家去了，人人便会认为我能人所不能，加之得利必远超前两年，心中必定激，这势便有了。”

皇太极冷冷笑：“不忘又如何，阿亥之事是四大贝勒共议之，他们三兄弟也并非毫无间隙，这也是我们必须要阿亥死的原因，没有了阿亥，他们三人便拧不到一起。杀一个人并非杀，必得杀一人之益。他们三人即便恨我，同样只得尊我为汗，我知他们恨我，一样为我所用。这便是人心。”

“今日汗阿玛与三大贝勒定下今年起兵伐明，却是去喀喇沁的地方，从蓟镇破，与辽东远隔千里，劳师袭远，尚要直抵京师，在敌境数百里，若有闪失，儿臣担心各旗沸腾。”

皇太极笑：“不虎，焉得虎。便若老汗当年起兵伐明，谁又能知我建州能独有辽东，非常人行非常事，如此方可收震慑人心之效。”

豪格偷看了一皇太极的脸，仍然很和蔼，随即愤愤：“他在人后称汗阿玛为两黄旗贝勒，我岂能饶他。”

“汗阿玛，这人心看不见摸不着，可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