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差了一个辈分,却是完全不可能的。
张嫣仰头笑道“你这么咋咋呼呼的,是要食肆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身份不是?——我是阿公外孙女,舅舅的女甥,这身份,不已经是贵重的很了。”
“也说的过去。”如意喃喃“可是这样子,还要她许负相这么一相做什么?”
大汉第一女侯,神相鸣雌亭侯许负的侯府,坐落在长安北城陵里。那已经是离长安繁华中心很远的地方,素来,长安权贵住宅总是靠着长乐未央二宫建筑,只有这孤零零的鸣雌亭侯府,点缀在偏僻市井之中。
张嫣站在侯府门前,仰首看着高高侯府门楣之上挂着的玄漆匾额,上书鸣雌亭侯府,铁画银钩的隶书。
“荼蘼,”她吩咐道“你去帮我敲敲门。”她今日里穿的是一件藏青色男装,同色发带扎起头发,更显得神清骨秀,清丽难言。
荼蘼应了,上阶叩响门扉,见白发苍苍的老人开了门,忙甜甜笑道“丈人,我家宣平侯府的公子,欲求见鸣雌亭侯。”
“我家女侯不在。”老人习惯的答道。
“呃——”荼蘼词穷。
仿佛一盆冷水泼在满腔热情之上,张嫣蔫了气息,奄奄道“打扰了,荼蘼,我们回去吧。”
走到街口,忽听得身后有人唤道“小公子请留步。”讶然回头,气喘吁吁跑的正是适才鸣雌亭侯府的老家人。
“我家五少爷请你入府一见。”见张嫣神色奇异,他又补了一句“女侯同其夫婿出去游山玩水,早就是不在长安的,五少爷是女侯幼弟,如今唯一住在侯府的主子。”
张嫣踏入鸣雌亭侯府,见一林竹影婆娑,婆娑之下,正堂之中,白衣男子手捧一卷竹简,回望过来。风度虽不如宣平侯张敖和留侯幼子偕,也是难得的书卷清奇。
“家姐远游在外,襄杯茶待客,还望小公子不嫌简慢。”许襄淡淡道。
“好说。”张嫣坐在对首,将茶粥不着痕迹的推开一些,好奇问道“五公子为什么邀我入府?”侯府主人不在,老管家初见之时,并没有露出邀客入内的意思,为何在片刻之后改了心思。
“旁人自然不会。”许襄微微一笑“小公子不一样,我听家姐提过宣平侯府上。”
张嫣眼睛亮得一亮“鸣雌亭侯怎么说?”
“无非是天生富贵的,”许襄敷衍道“虽小有波折,终会得大际遇。”
这话听着就虚,说了等于没说。张嫣觉得聊赖,踌躇了一会儿,抱着小小期待问“五公子可学了相术?”
若是他家传渊源,自己或可问他。
然而她很快就失望,许襄骤然摇头,面带不屑“相术此道,虽偶有神助,终是末枝小节。大丈夫要取功名,终效于朝堂,或从沙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