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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萍水约双栖非ji非鹜钗光惊一
却说王天白黄别山正在讨论陈若狂shen后,不料就得了他的死信。黄别山对王天白dao:“现在没有别的话说,第一要定一口棺木。只要把死人装殓了,其余都不妨待他家里人来了再说,这事就望你担任一下子罢。”王天白忽然一惊dao:“一口棺木,这还了得,至少也要一百块钱啦!我现在这几天,正闹饥荒,哪里去筹这笔款子?”黄别山dao:“我也知dao钱数过多,你现在或者拿不chu来,但是只要你肯chu面子,我尽有熟识的寿材铺,可以赊他一口。然后缓缓的筹款子还他。”王天白dao:“你既有熟识寿材铺,很好,你就去赊一口得了,何必又要我chu面于?”黄别山dao:“我这个穷鬼,是chu了名的,越是熟人,越发和我断绝银钱的往来。你究竟是幸福报的社长,就把这社长两个字去赊口棺木,尽可没有问题。再说北京的寿材铺,都是有yan睛的,他不打听别的,只要看见你报馆门口常常停着一辆社长的ma车,他就可以把棺木赊给你了。”王天白dao:“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倘若他家里人来了,不认这笔账,我不免要垫chu来,倒教我zuo了陈若狂的孝子慈孙,那不是冤枉吗?”黄别山听了这话,只冷笑一阵。谈到这里,只听见门外轧轧的汽车声响,接上门房就拿进一张名片进来,说dao:“有人要见社长和黄先生。”王天白接过名片一看,上tou印着“惠工银行经理陈竹平”两行字。王天白忽然脸上一现笑容dao:“他找我zuo什么?我们并没有jiao情啊。”因问黄别山dao:“别山,你认识吗?”黄别山dao:“我并不认识。”门房dao:“那么,我就去回他,说都不在家罢?”王天白dao:“胡说,人家银行里的经理,亲自来见我,把人回掉了,这是什么话。你zuo事,简直越zuo越回去了,还不快请客厅里坐。”门房答应着去了。王天白和黄别山,也随后到客厅里来。
这时,门房已经把那位惠工银行的经理陈竹平,请进来了。彼此见面,少不得寒暄一番。陈竹平先说dao:“兄弟这回来,不是别的事,因为朋友传说,舍侄已生重病,蒙二位送到医院里去,特来送点款子来接济他。但不知病得怎样了?”王天白心里一惊dao:“难dao陈若狂还有这样一个叔叔?这真是我一时过于大意了。”便问dao:“若狂先生,就是令任吗?”陈竹平叹了一口气dao:“不瞒二位说,我和他是嫡亲的叔侄,只因先兄去世以后,他母子吵着要我分家,就此分开了。不到十年,先兄的遗业,他们就hua得干干净净。前年舍侄到北京来找我,我念他系骨rou至亲,把他安置在银行里,他反终日hua天酒地闹个不休。只几个月工夫,亏空银行里一万多。是我气他不过,和他断绝往来。后来听见说他在贵报,又在bu里有点事情,我也很喜huan,以为狼于回tou,尚非不可救药。不料这两日,又听见人说,他害了很重的hua柳病,谅他是胡闹来的,我也不好意思去见他,所以带点款于来,请二位jiao给他去用。”说着就在shen上掏chu一沓钞票来,jiao给王天白说dao:“这是二百元,大概医药费也就够了。”黄别山接嘴就dao:“陈先生这一来,正是雪中送炭了。刚才接着医院里的电话,令侄已经于今日早上去世了,我正在这里筹划,怎样料理他的shen后呢?”王天白生怕他将“chu十块钱,不肯代赊棺材”的话说chu来,便抢着说dao:“兄弟和令任同事一场,他中途相弃而去,我好像少了一条臂膀,十分伤gan哆呢,我也不敢说,我正预备三百元办理他的shen后。陈先生既来了,这越发好了。”陈竹平听说侄儿已死的话,早是han着一包yan泪,不过在生朋友前未便哭chu来。只叹了几口气dao:“这个孽障就这样去了,叫我怎样对得起他的父亲?王先生这番盛意,我很gan激,我要不来,他少不得连累朋友了。”王天白说dao:“若是陈先生不来,若狂兄shen后的事,自然是我们应当尽力的。就是现在,兄弟还可以帮同料理料理。”
陈竹平dao:“那倒不敢当,盛意很为gan激,兄弟现在就要到医院里去先看看,择日再谈罢。”说着就站起shen来。王天白只好把刚才接收过来的那一沓钞票,依旧jiao还了陈竹平,陈竹平和他两人拱拱手,就辞着走了。他自会去收殓他的侄儿,这却不用我们挂虑的。
单说黄别山自从陈若狂死后,看透了王天白不是一个朋友,便想另谋打算,脱离幸福报。有一天下午,杨杏园在会馆里没有chu门,黄别山特地走到他院子里去,找他说话。只见杨杏园躺在一张睡椅上,歪着tou向里,左tui架在右tui上,只是摇曳不定,好像在那里推敲什么章句似的。看看他书桌上,墨盒盖掀开在一旁,一枝墨zhi犹run的笔,架在墨盒上。桌面前铺着一张贡川纸,上面歪歪斜斜,写了许多字。
黄别山不声不响,走到桌子边偷yan一看,原来是几首无题诗,那诗写dao:碧海jing1禽事有无,扬州尘梦总模糊,画屏幻影疑蝴蝶,隔座chun风gan鹧鸪。
小鸟依人方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