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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两字误虚荣千金失足三朝(2/4)

老伙计听了,手摸了胡:“这小真会说,你是不能不动心了。”月容:“当然啦,他的话是说得很中听的,可是我自己也想了想,这时候我要答应了他的话,就跟了他糊里糊涂一走,到底是怎么个结果,也不知。就对他说:这是我终大事,我还不能一就答应跟你走。你还得让我想两天。”老伙计笑:“这样说来,杨老板总算有把握的,后来怎么还是跟了他走呢?”

老伙计坐在斜对面,向她看着,一个字也不肯打岔。正听得有味,见她害起臊来,待要追着问,却明知这是不便告人的。若要下问,看她这样,也许就不接着向下说了。于是咳嗽了两声,把桌上放的纸烟盒拿起,先,放在嘴里衔着,然后再站起来,四周去找火柴。月容看到,这就在屋里取了一盒火柴在手,了一,弯腰给他着烟。老伙计在这个当儿,是看到了她白而又纤细的手。随着再向她上看去,见她圈儿虽然红着,肌虽然瘦着,可是白肤,是改不了的。那墨绿的旧棉袍,罩住她的,益发的瘦小,在她走路也走不动的样当中,那情形是更可怜了。便在很快的看过她一之下,向她了两:“你只坐着慢慢地说,别张罗。我相信你这些话,全不假。”月容:“我哪里还能说假的?许多真的,我要说也说不完呢。”老伙计:“你只坐着,慢慢儿的说。我今天柜上没什么事,可以多坐一会儿。姑娘,你不坐下来说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哈了一哈腰,表示着客气。

月容退了两步,在原来位上坐下,先微咳嗽了两声,然后接着:“这也只怪我自己没有见识,看到他对我这样的好,觉得只有他是我的知己。我就说‘我也知同赶车的人在一来往,没有什么面。可是我在逃难的时候,他们救过我。到了现在,我有碗饭吃了,就把人家忘了,这是不应当的。再说,二和在馆候着我,总要我去,说了十回,我也总得敷衍他~回。’信生就说:‘那末,想个本办法,脆躲开他们。我帮你上天津去,好吗?’我说:‘上天津去,我回来不回来呢?’他说:‘还回来什么?你就算嫁了我了。你别以为你现在唱戏有儿红了,不等着嫁人,可是这有两层看法:第一,唱戏的唱红了的,你也听说过。怎么红,红不过当年的刘喜奎、鲜灵芝吧?刘喜奎早是无声无息的了。鲜灵芝在天津穷的不得了,卅多了,又要来唱戏。还有个金少梅,当年多少阔老,她不愿意嫁,包银每月两三千。现在怎么样?到唱前三戏,快挨饿了。这全是我们亲见的事,可没有把话冤你。你就是往下唱,还能唱到那样红吗?唱不到那样红,你还有什么大息?无非在这两年,同你师傅多挣两个钱罢了。第二,就算你唱红了,你迟早得嫁人。可是唱戏的女人,全犯了一个普通病,自己有能耐,嫁一个混小差事的人,作小买卖的人,有儿不愿意,本上自己就比他们挣的钱多。嫁有钱的人吧,那一定是姨太太。你想,谁住家过日的人,肯娶女戏去当家?唱戏的人,东不成,西不就,唱到老了,什么人也不愿意要,只好虎虎嫁个人。你现在若肯嫁我,第一是一夫一妻,第二是我家里有百十万家财。你亮着灯笼哪儿找去?若说你喜官的,自己闹一份太太,那也容易。我的资格,就是大学生,家里有的是钱,个一万两万的,运动一个官,那准不难吧?’”

月容:“有宋信生那手段,是谁也得上当,别说是我这样年轻的傻孩了。他已经知了我的意思,就对我说:‘你怕我是空说白话吗?我可以先拿一笔钱到你手上作保证金。我公寓里还有一笔现钱,你同我到公寓里去先拿着。’他这样横一说,直一说,把我都说糊涂了,他说一笔现钱给我,我也不知推辞。在咖啡馆里,吃了一些心,我就同他到公寓里去。不瞒你说,这公寓里,我已经去过多次,已经没有什么忌讳的了,一直跟到里面一间屋里去,他把房门带上,好像怕人瞧见似的。随后就搬了一只箱放在床上,打开箱来,里面还有一个小提箱,在那小提箱里,取了一些红的存款折,托在手上颠了两颠,笑着对我说:‘这里存有好几万呢!’我本来没瞧见过什么存款折,可是那本儿上印有银行的招牌,我就知不假了。他说里面有几万,我虽然不能全相信,但是他有钱在银行里存着,那不会假的。我怎么会那样相信呢?当时他在箱里取一大叠钞票,用手托着,颠了几颠,这就笑着说:‘这是一千二百块钱的钞票,除了我留下零作零用而外,这一千块整数,全作你手上暂保存着。我的款,全存在天津银行里的,到了天津之后,我再取一万款,存到你手上,给为保证金。我要是骗了你,你有一万块钱也够了。这一千块钱呢,只是保你到天津去的。到了天津,我要是前言不符后语,这一千块

低了下去,手理着鬓发,把话锋慢了一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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