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若那上面有什么要的话，我给你耽误了，也是不好，真把我为难了两三天。”华将她的衣服，轻轻地一阵扯，跌着脚：“你耽误我的事了，你耽误我的事了。”五嫂瞪着，轻轻地向她喝：“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样的叫起来，是给我下不去呢？还是给你自己下不去呢？若是叫别人知了，你是看信不看信？”这几句话驳得华不能再横，只是皱了眉：“你不想想我心里有多么难受吗？”

商…”五嫂立刻向她摇了几摇手，轻轻地：“不用念了。我是怕你不肯念，故意要你念给我听，试一试你。既是你肯念了，我就看得来你是真心待我，你先不用念，免得让别人听了去。你看完了，把这里的意思，对我说上两句，那也就行了。”华瞟了她一。鼻里哼着冷笑一声，也不再说什么，捧着信向下看去。那信说：华卿左右：

五嫂端了个方凳，放在木橱边，自己爬上去，在橱一叠又脏又的东西下，一封信来，然后带了笑容，向华手里递着，当华正要伸手来接的时候，她可又把手缩了回去。地贴住襟拿着，正：“信是给你的，你得依着我一件事，把信上的话，详详细细地念给我听。”华也不知信里所说的什么，怎么敢冒昧答应这一句话。不过她很快地在心里转了一个念，我就答应她，我看了信，有不能对她说的话，我就瞎诌两句好了。便：“这有什么不可以？我的事，从来就没有瞒过你，这封信又是由你手上转来的，我还有什么话要瞒着你？”

日前宗祠一宴，失之参商，抑何可惜。初以为天定，继知实人事也。当四座誉扬，共赞面试之时，私衷窃喜。以为芳尘暗接，灵犀可通。虽隔座不复能言，而可相视于英逆。不期令慈匆遽见召，殷勤接待，细问家常，故延时刻。本觉母不谅人，或无他意。及回席则樽酒犹盈，衣香空在，是知一去一来，监酒者已无所不至，不待宴终，已寸心如割矣。笼灯回寓，夜已三鼓，方将展衾就寝，嗔恨付之梦寐。而家严正室，慷慨见责，谓卿非待字之少女，小秋为立雪之门人，苟稍有逾闲之心，即陷于不礼不义。纵习欧风，遽谈自由，而亦非其时其人也。且谓卿温柔敦厚，本质似佳，而开即艳词，必受小秋之熏陶。师以正学教我，我以风误卿，迹无可原，心复何忍？言之再三，必令永绝。尔时小秋面红耳赤，垂立听训，期期荷荷，不复能为一语。家严又谓：佳儿佳妇，谁所不？然名有主，难系红丝，雀无缘，徒玷白璧！于己既无所益，于人更有所损。连忘返，甘背亲师而为名教罪人，究何所取舍！反复训解，为义虽严，而老人之心，实已为曲谅。小秋有动于中，垂泪而已。家严终谓：近来欧风东渐，士实非寻章摘句之时，今从师小读，本为免废光于嬉戏，原已定桂香时，令回往南昌，就学于农林学堂。今三湖不复可居，限小秋七日，即附舟东下。否则家法俱在，决不容恕：小秋再四思维，必卿家不悦之情，防范之意，已为家严所看破，老人不令尊有所不堪，致伤友谊，故一宴之后，断断乎必防止吾侪之相亲相近

撅了嘴：“你这话说的教人家有多么难受？”五嫂：“事到临，我也实在没有法顾他了。他倒好，说是来有许多不便，也并不想来，只是来…”她说到这里，突然把话缩回去了。华将脚微微地在

地面上着：“你说呀，他有什么事代你呢？”五嫂微笑着，摇摇：“你不用发急，也没有什么要的事，他不过来代你两句话，叫你好好地伺候相公的病，娘老有什么话，你都忍受了吧。”

五嫂看她的脸，并没有调的样，这就把信给了她。华来拆信时，五嫂立刻退着站到门边去，挡住了路，以免有人冲了来。华捧了几张信纸在手，就站着念起来：“华卿左右，日前宗祠一宴，先之参

华摇摇：“你这全是骗我的话。他老远的路，冒风冒雨走了来，就是为了这样的两句淡话吗？你又不是不我们的事的，以前的事，你和我们帮忙的地方，也就多着啦。”五嫂微笑：“倒是只有这几句话，不过隔了两晚，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叫我说来，我可有些不行。据我想，恐怕他也就是来这一趟，以后不会再来了。”华站起来，牵着她的衣袖：“不行，你得和我说实话。他总不至于叫我逃跑，总不至于叫我寻死，你有什么不能实说的呢？”五嫂沉了一会，料着也是抵赖不了，便笑：“我告诉你，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我们有话在先，你不能依了他的话胡来。要不，我就顾不得许多，要对师母说的了。”华想了一想：“好吧，我依了你的话。”五嫂：“他不是对我说什么，他是给我一封信，叫我转给你。我又不认得一个字，他那样冒着雨送来，我知他在信上写些什么？不过，一定是很要的，不敢给你。可是不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