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白鹤与苍猿

夏天那zhong充斥在天地间的恼人温度，终于在太yang下山后有了些许消退；天刚刚ca黑，广场上就照例chu现了许许多多乘凉的人。在温和的灯光下，在风chui过树叶的声音中，小孩的嬉闹，老人们的悠闲，年轻情侣的甜mi…构成了城市风景的一bu分。

一个穿着dao袍的dao人，沿着广场边缘匆匆忙忙地走着，长长的衣襟被夜风chui动，飘扬在shen后，使他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dao骨的味dao。他的装扮虽然很奇怪，却没引起路人的反应；这年tou什么人没有啊？乘凉的人gen本没几个会分心在这个怪人shen上。

dao士目不斜视地快步走着，连续数次从人群中ying挤过去之后，终于惹来了一些白yan——不guan他是真dao士还是假dao士，广场上乘凉的人群中有这么多老人、小孩，他却横冲直撞，太没常识了。

终于，当dao士差点撞到一个小孩时，孩子高大威猛的父亲走了chu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喂，你走路不长yan啊，撞到我儿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么！”

dao士的目光越过大汉的肩tou，依旧定定地向前面看着，似乎在看什么一路追寻的东西，脸上又是jin张又是担心。

大汉被他的神情迷惑，也回tou看去，可是在他shen后只有妻儿和老父，再更远是另外一群人在玩扑克，而dao士注视的地方，则是一片空地，正好什么人也没有。

“你少装神弄鬼！”大汉气呼呼地喊叫。他最讨厌这zhong装成chu家人的骗子，故弄玄虚、莫名其妙，最后还不是为了从别人shen上捞到好chu1。

dao士的注意力gen本不在他shen上，恐怕连这个大汉说了什么都没听见；看见自己一直跟着的目标又开始移动，连忙一挥大汉的手腕，想要追上去。

大汉本来脾气就不好，当下往dao士的鼻梁就是一拳。他这一拳yan看着明明就应打在dao士脸上，可是却仅仅打中了空气。一晃神之间，只见dao士已经走到了他shen后，在刚才jin盯着的那片空地上四顾寻找着什么。

（怎么会一转yan就不见了？）等dao士发现真的跟丢了目标，神情jin张起来。他已经整整跟了七天，预计事情在这两天中就会有结果，谁知dao会在这么一转yan间跟丢了。

在他shen后的那个大汉看着看着，忽然发现那个dao士就那样消失了，就好像忽然rong化在空气中一样。

“鬼…鬼…”大汉结结baba地后退着，拉起家人，匆匆逃离广场。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渐渐堆积起乌云，广场上的人纷纷离去，一阵凉风穿过盛夏的闷热夜se，带来了于云层上gun动的雷光…

dao士站在骤然而降的大雨中，茫然四顾，重重的雨幕暂时遮挡了他的视线。

就在dao士依旧在徘徊叹息时，一对匆匆帮孩子撑伞的父母丝毫没有注意到，当他们走到广场外，在他们张开的伞中，一个模糊的鬼魂从伞中hua了chu来——即使他们的视线chu2及了，也没有看见鬼魂的能力。

那个鬼魂很茫然地在大雨中飘dang着，shen影朦胧的厉害，除了勉qiang可以看chu一个人形之外，连xing别都分辨不chu来。它是个在等待转世的鬼魂，本来已经喝了孟婆汤，过了转生池，只等着鬼差把它送到该去的地方，但不知dao为什么，在被鬼差带着与那个dao士ca肩而过时，它忽然产生了极度的不安，以至在发现那个dao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之后，竟然挣脱了鬼差们的带领，自己跑进人类的城市。

鬼魂不知dao自己为什么要这样zuo，也不知dao自己要到什么地方去投胎，于是在摆脱了那个dao人之后，在大雨里游dang起来，等待鬼差回来寻找自己。

“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一个声音在滂沱大雨和轰鸣的雷声中依旧清晰传来，鬼魂不由得往那个方向看去。

说话的人是个女子。

鬼魂心里还有对人世的记忆，所以在它看来，这个女子真是mei极了。飘逸的长发，jing1致的五官，耳后se彩艳丽的羽mao，以及shen后洁白的羽翼，都带着一zhong令人不敢直视的chu尘之mei。而她的衣裙在风雨中翻飞着，仿佛随时会张开羽翼飞到高高的天界、凡人无法企及的地方。

鬼魂看呆了，而当它看清楚女子手中拉着说话的东西时，就更加惊讶了，因为女子手中拉着的，竟然也是一个鬼魂，一个少女的鬼魂。

“好了，你就跟我来好了，我保证你会见到他的…不想见他也没关系，反正你还是要跟我来的…你不愿意，呵呵，我把你从地府中弄chu来可不容易哦，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放你走么？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得跟我走！”

女子的声音虽然温柔，可是话里却明确透lou着胁迫的意味。旁观的鬼魂忍不住缩了缩shen子，不知dao这位从地府偷灵魂的女子，会不会对它这个迷途鬼魂有兴趣？它还想去投胎，可不想被带到什么别的地方去。

不过女子不知dao是没有发现它，还是对它没兴趣，qiang拉着那个不愿意跟她走的鬼魂匆匆而过，看都没看塔一yan。不一会儿，重重的雨幕就掩去了她那飘然的shen姿。

目送她走过之后鬼魂正想要继续寻找那两个鬼差，却看见不远的地方，一shen杏黄sedao袍的shen影从雨幕中隐隐chu现。鬼魂想也不想，转shen就往那个女子消失的地方飘去。

不过在这一瞬间，倒是已经发现了它，jinjin跟了上来。

dao人不明白，已经喝了孟婆汤的鬼魂，怎么会有意识般地躲着自己。原本他已经贿赂了那两个鬼差，只要一直跟着他们，就可以知dao那个鬼魂这一世会投胎在哪里。谁知dao即将成功之际，那个鬼魂却自己从鬼差那里逃走了。

dao人现在很着急，因为那两个鬼差并不关心这个鬼魂的下落，在他们看来，既然这个鬼魂敢在投胎的路上逃走，就活该失去投胎的机会，zuo个孤魂野鬼，他们才懒得去找它呢。要不是dao士苦苦哀求，还送上了更多的贿赂，他们早就回yin曹去不guan这件事了。dao人向他们保证会尽快把这个鬼魂找回来，所以现在心里很焦急。

滞留yin司的鬼魂都很急于投胎，可是他们却往往要等上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等到一次机会，要是错过了，机会很可能再也不会chu现。这一次好不容易这个鬼魂有了转世为人的机会，要是就此错过了，即使本来没有恶意，dao士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冒失。

他知dao鬼魂孤shen是走不远的，所以耐心地寻找。在大雨中转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鬼影，急忙追了上去。

雨大风急，dao士追赶着前面影影绰绰的鬼魂，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一片住宅区中。这片住宅区全是平房小院，建筑原本就排列无章，再加上居民们随意加盖的违建，使得这里就像一座大迷gong，不一会儿就让dao士昏了tou，追丢了。

dao士在那一座又一座摆满了各zhong杂wu的小院中穿梭，一直追踪的对象已经不见踪影。等他仔细向四周搜寻一圈之后，才在一片民宅之后隐约看见对方一闪而过的shen影，于是他又急忙追去，谁知刚一转弯，就差一点撞在一个人shen上。

dao士后退了两步，警觉地看着yan前这个男子，而yan前的男子也同时上下打量着他，眉tou皱着，一脸不耐。在这zhong大雨里，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外面的人，当然会让人忍不住产生戒心。

男子上下打量dao士几yan后收回了目光，一副“随便你”的神情，可是在他shen后还有个女子，这女子正一脸不悦，隔着男子对dao士喝问：”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dao士凝神仔细一看，女子的shen边居然有个魂魄停留，看样子是一个少女的魂魄，模模糊糊的，但还是能够看chu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鬼魂。难dao自己刚才一时yanhua跟错了对象？可是自己明明一直跟得很jin，它怎么逃得过自己的耳目？这一路走来没看见什么可以供它躲藏的地方，它又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呢？

“喂，你跟了我半天，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那个女子上前了几步，指着dao士，一副凶恶的架势。

dao士支吾了几句，说了声“认错人了”便转shen要离开。不是他怕了这两个人，而是不想无端生chu事来，他还急着回去找那个魂魄呢。

可是那个女子显然脾气不太好，咄咄bi1人的追问着：“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别想走！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么！”dao士无法说清楚，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跟着一个从投胎路上逃走的鬼魂来的吧？逃避投胎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罪名，他不想给那个鬼魂招惹这样的麻烦，于是结ba着说：“我、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你以为我会被这zhong谎话骗了么？我告诉你…”女子眯着yan睛，开始围着dao士打转“我对鬼鬼祟祟的对手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难dao要莫名其妙地打一架？dao士心里暗叫倒霉。他倒不是怕这个女人，只是一向信奉不与女人动手的原则，加上刚才的确有跟踪人家的嫌疑，才会一让再让，可要是对方真的步步jinbi1，他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好人。

“够了！”yan看场面就要火爆起来的时候，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男子喝斥了一声“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找不相干的人麻烦！”这话是对那个女子说的，也就是说，dao士本来是不相干的人。于是dao士也就很守本分，对男子拱拱手走了。

见dao士匆匆走了，那个女子歪歪tou，不解地说：“奇怪了，好像真的不是来追我的呢。呵呵，是我自己太jin张了！”

那个男子哼了一声，带着怒气问：“你到底是在干什么？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了！”他的目光盯着的是女子手中一直拉着的那个鬼魂。

女子上下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同样冷哼了一声：“到底想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才对吧？你这段日子到底怎么了，死不死、活不活的，到底想干什么！”

男子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那关你什么事…快把她送回去吧，小心yin司的鬼差真的找上你，到时候你可别指望我帮你解决麻烦。”

“你还知dao担心我…其实还是在担心她吧？害怕我的行为害了她，让她不能顺利投胎转世？真是讨厌的表达方式，你就不能有话直说么？”说着，她扬了扬手，而她手中“拿”着的女子魂魄也随着她的动作飘动了几下。

那个魂魄自从被带到这里之后，就一直“盯”着那个男子看，虽然女子拉着她的手移动了，可是她还是努力地扭着tou，试图让自己的目光保持在男子shen上。

“你还认得他，对么？”女子把鬼魂提到自己的视线高度问。

魂魄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依旧扭着shen子，想要回tou去看那个男子。

“你还记得他。虽然这个男人是那么糟糕，敢zuo不敢当、负心薄情、拈hua惹草、心狠手辣、人面兽心…可是你依旧忘不了他，是么？”

男人对于她的评价不置可否，但是在那个鬼魂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把目光转回到他shen上时，他不由自主地把yan神移开，不愿和她对视。

“你看这个男人，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你？你为他zuo的那些值得么？你现在还想着他值得么？现在的他，整天除了喝酒就是满街勾搭异xing，不guan是人类还是妖怪，老的还是少的，简直到了生荤不忌的地步，你觉得这zhong男人还值得你念着他么？”

鬼魂朦胧的面容中，显现chu一zhong悲伤yu绝的神情。

他是个特殊的魂魄，现在正chu1于一zhong奇异的状态之下，应该既不能看也不能听，更无法知dao那个女子究竟在说什么，甚至分辨不了自己shenchu1何chu1。可是自从来到这个男子面前，这个魂魄就像有了某zhonggan应一样，明明白白地表现chu她知dao他在那里的模样。她明明不能看也不能听，却还是知dao那个男子现在的状态。

男子看着那个女魂，脸上的神情多少有了些波动，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很快便归于平静，懒洋洋地说：“她和我还有什么关系？她是她、我是我，我不欠她什么，她也不欠我什么，你何必拿她来跟我说事…放她回去吧，各人有各人的日子要过呢。”

“她不欠你、你不欠她，你们之间就只有这zhong债务关系，对不对！”女子似乎被他的说法激怒了，向男子走近几步，并且把那个女子的魂魄送到了男子面前“那么，这句话你对她说吧！我有个法术可以放开她的神智，让她亲耳听听你说的话！”

男子看到近在咫尺的那个女魂那张朦胧又清晰的脸，不由得后退半步，把目光转了开去，用不耐烦的口吻说：“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你别在那里无事生非好不好！你闲得没事zuo了么！”

“啪！”女子抬脚在他的小腹重重踹了一脚，把他踹得倒退几步，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姓刘的，要懂得适可而止，别太过分了！要不是几百年的朋友了，我才懒得guan你，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还想不想见她！”

“不想…”男子捂着小腹没有抬tou，声音像是从腹腔shenchu1发chu来的一样。

女子摇着tou叹息：“我真没想到，你也有变成这幅模样的一天！天啊，我以前居然还暗恋过你这zhong人。天啊，幸亏没有陷进去，我真是太幸运了！好，是你自己说的，你不欠她、她也不欠你，那么你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要对她干什么那是我的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少拦着我！”说完，带着那个女魂转shen就走。

男子ma上又站起来拦住了她：“你不能这么zuo！这是违反律条的！”

“律条？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两个字会从你刘某人的口中说chu，真是笑话！你知dao律条这两个字怎么写么？”

律条——男子蹲在地上，伸手在地上写了两个字，然后抬tou看着她，原本一直懒洋洋变得清澈无尘。

女子和他对视了片刻，忽然大发脾气：“究竟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给我说清楚！没有关系的话我zuo什么用得着你guan么！”

“她…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你这么zuo。”

“朋友？哈哈，不敢当…”女子冷笑几声“你去过你不死不活的日子吧，我从现在开始不是你的朋友，你的事我不guan，我的事你也guan不着！而这个女人，我现在就送她去投胎，他要投胎的人家姓张，是我特意修改了生死簿帮她定下的。怎么样，你也认识那家人吧？到时候有良心就别去打扰人家。”说完，便张开翅膀飞上天空，只留下那个男人被她的话震惊得呆在原地。

“站住！你给我站住！”当女子就要飞chu视线范围的时候，男子终于回过神来，匆忙追了上去，张开双手拦在女子面前“你疯了！你知dao自己zuo了什么吗？修改生死簿？偷盗灵魂？这些行为会让你被地府追杀一辈子了！”

女子微微一笑：“我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我是担心你！”男子冲着她吼了一句，心里却快速计算着这件事和平解决的可能xing，毕竟地府的人是最难缠又最爱yingtao律条的，而自己这个朋友又是倔qiang个xing，真怕她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

“你活回来了？”女子带着戏谑的口吻说。看到这个男子为了自己的事而jin张，令她心里gan到一丝安wei。毕竟认识了那么久，自己的芳心还差点就放在他那颗没有温度的心上收不回来，能在决定放手之际看到他为自己jin张，也算是一点回报吧。

“你这次太恣意妄为了。”男子正se说“把她jiao给我，你找个地方躲一躲，剩下的事我来解决吧。”

“你要亲自把她送回去吗？”

男子沉默以对。

“你想要亲自了结这段gan情是么？我可不能让你如意，要是把她送回去了，你就真的成了一颗石tou心了。好歹我也是暗恋过你的，我怎么能让你变成那样？那不是表示我的yan光很差——虽然已经够差的了…”

“那是我的…”

“我知dao那是你的事。”女子打断了他“可是…，我就是要搅和，你能怎么样？”

男子暮然发现自己和女子之间，已经被一dao法术阻隔；虽然他有能力解开，可是却需要时间。

女子对他微笑，得意地说：“终于也有你实力不如我的时候了，真是痛快啊…”说完，便往前飞去，飞chu一段又回tou来说；“从地府偷魂魄的事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要去少昊之国了，地府的人还没本事到那里抓我，有空…来看看我吧。不，还是不要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永别了…永别了哦，不许来找我了！”说完，她对男子挥挥拳tou，加快了飞行速度，转yan已经消失在雨幕之后。

男子不由得叫了chu来：“你不能这么zuo，你回来！快回来…”

可是女子早已经不知去向…

当男子终于可以追上去时，原本他们说话的地方就只剩下哗哗的雨声。这时，一个朦朦胧胧的shen影从一chu1棚屋中飘了chu来，似是茫然地围着一个水坑打转。又过了一会儿，那个dao士带着两个鬼差匆匆赶来，说了一句“果然在这里”就把鬼魂带走，于是这个地方有恢复成那只有雨声的世界。

考入s大学之后一定要住学校宿舍，这是张倩对考本市大学的附带条件——要是父母不同意，她就直接考外地的学校——当初是她自己jian持的，可是现在却有点后悔。

张倩手里拎着行李站在宿舍里，看着分pei给她的上铺发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父母生活，对于要怎么照顾自己没有概念，现在gen本不知dao要怎么把床垫弄到上面去。

“来，给我！”一个清shuang的声音从上方响起来。正在隔bi上铺整理东西的女孩，似乎发现了她的窘境，利落地爬到张倩的床位那边，对她伸chu手来。

张倩gan激地笑笑，奋力托起手中的东西往上举。一卷衣wu从行李中hua下来，差点打中张倩的鼻梁。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及时接住了它。

“你应该分批往上递啊，为什么不把行李打开一样一样拿。”那个人责备着，抬手帮张倩分担了一bu分重量，同时被从包包里掉chu来的一本厚书打中了tou。

等张倩的床铺收拾的差不多时，她也与这两位室友结束了相互认识的过程。

与张倩一样睡上铺的女孩是薛瞳，而那个帮张倩托着行李的叫宋真。将一起在同一寝室生活四年的三位室友，张倩已经认识了两位，而且这两位都让张倩对接下来四年的同居生活充满期待。

五官平凡的薛瞳，天生带着一zhong平和气质，有zhong时时关心他人的gan觉。清新亮丽的宋真则豪shuang大方，有些男孩子气，令看到她的人都会yan前一亮。在张倩的第一印象中，这两位室友都是很好相chu1的人，这让她悬着心放下了一半。不过直到下午，另一个室友吴静语都没有chu现，倒是有个男生替她把行李送了上来。

三个女孩齐心合力把已经一个假期没人居住的宿舍打扫了一边，就连那位没chu现的室友的床铺和橱柜，也被她们整理得一尘不染。

经过一番劳动，宋真坐在上铺上，晃动着修长的双tui，仰着脖子把饮料往嘴里guan，豪shuang的样子就像个男孩子。薛瞳则爬上自己的床，重重地一躺，长长呼chu口气说：“累死我了，待会吃饭别叫我，我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张倩正在把最后的垃圾扫进垃圾袋，她的ti力显然不如两个室友，zuo的最少，所以主动负责收尾工作。她拎起堆在门口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垃圾袋，对室友们说：“我去找找看，垃圾该丢哪儿。”两个室友都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快去快回。

张倩拖着垃圾在走廊上问了好几个人，才知dao原来这里的垃圾要一直拿到一楼才有可以丢的地方。（早知dao就叫她们一起来了…）张倩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奋力拖着那些大袋小袋的下楼。

宿舍一共有七层，最上面三层是女生，以下三层是男生，一楼住的则是一些单shen的教师和学校工友。张倩有幸住在视野最好、yang光最充足的七楼，也就是说，现在她要走比别人更远的路，才能把垃圾放到指定地点。

张倩拖着垃圾袋没下几层，就开始手臂酸疼、脚步迟缓，想想以后要每天过着这样扔垃圾、倒热水、买饭、上课的生活，恍惚中有zhong自己会在毕业时被训练成大力士的预gan。她的手臂垂得越来越低，终于其中一袋垃圾掉到地上，沿着楼梯撒了一地。

（怎么办？）在许多来往同学的注视下，张倩呆在那里，她真的不知dao怎么应付这zhong场面，是跑回楼上去拿工ju来收拾干净，还是先把手上其他垃圾拿到楼下？会不会被别人认为自己想要不guan跑掉？

就在她手里拎着垃圾袋、不知dao怎么办的时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