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人。有一次他们去执行非常危险的行动——危险,见鬼,简直就是自杀——行动指挥发现伯恩在用无线电向北越部队报告他们的位置。他当场处决了那家伙,还把尸首铲进淡关的一个沼泽,让它在丛林之中腐烂。杰森·伯恩从此在世上消失。”
“他显然又重现了,康克林先生。”局长往桌前倾了倾身。
“换了另一副躯壳,”康克林·亚历山大点头表示赞同“为了另一个目的。在淡关处决伯恩的那个人用了他的名字,同意接受训练,参与一项被我们称为‘踏脚石七十一’的行动。它得名于纽约第七十一街上的一座建筑。他在那座房子里经历了一套极为残酷的训练计划。这项行动写在纸面上的时候很棒,但最终却失败了,因为发生了一些没有人预料到,甚至没有人考虑过的情况。在将近三年的时间里,他扮演着全世界第二号致命杀手的角色,并转入欧洲地区——德索刚才说的一点不错——到‘胡狼’自己的地盘上向他发起挑战。这之后我们的人受了伤,失去了记忆。有人发现他半死不活地漂在地中海上,后来一个渔夫把他带到了黑港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是干什么的,只知道自己精通各种功夫,会说几门东方语言,而且教育程度显然很高。靠着一位英国医生的帮助——那医生是个给放逐到黑港岛的酒鬼——这个身心都已支离破碎的人,开始把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身份——一点点重新拼凑起来。那是一段炼狱般的可怕经历…而我们这些发起行动的人,我们这些杜撰出传言的人,却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帮助。我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以为他已经变节,当真成为了那个我们为诱捕卡洛斯而凭空杜撰出来的杀手。而我呢,我本人曾试图在巴黎干掉他;他那时满可以一枪把我的头轰掉,但却下不了手。最后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我们,这全都是因为他在苏黎世结识的一位了不起的加拿大女人,现在她成了他的妻子。这位女士的勇气和智慧,我认识的所有女性里谁也比不上。如今,她和丈夫还有两个孩子又陷入了噩梦之中,又得仓皇逃命了。”
局长那张颇有贵族气派的嘴张得老大,手里的烟斗悬在胸前的半空中。他说:“你坐在那儿讲了这么一通,难道当真是在说,我们认为名叫杰森·伯恩的那个杀手是杜撰出来的?他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个杀手?”
“为了活命,他也在迫不得已时杀过人,但他并不是什么杀手。我们杜撰这个传言,是为了把他塑造成挑战卡洛斯的终极对手,以诱使这只‘胡狼’现身。”
“我的天哪!”卡塞特惊呼“你们是怎么干的?”
“在整个远东地区散布大量虚假情报。不管是东京、香港、澳门还是首尔,无论在什么地方,但凡有重要人物被杀,伯恩就会被飞机送往那里;他会声称对事件负责,故意留下证据,再把当局耍弄一番——直到他成为一个传奇人物。三年间,我们的人生活在一个充斥着种种肮脏的世界里——毒品、军阀、犯罪;他一点点深入其中,只为了一个目的:到欧洲给卡洛斯布下诱饵,威胁他顶级杀手的地位,迫使这只‘胡狼’现身,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刻——只要能把子弹射进他的脑袋就行。”
一桌人如遭电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德索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几乎和耳语差不多“什么样的人会去接受这样的任务?”
康克林看了看分析师,然后以平板的语气答道:“一个觉得生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的人,也许是一个想寻死的人…一个正派的人,在仇恨与失望的驱使下披上了梅杜莎这样的外衣。”前任情报官说到这儿停住了,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接着说啊,亚历山大,”瓦伦蒂诺轻声说“你可不能讲到这儿就算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