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夏瞳似乎耳背，嘲地看着蘑菇，中充满厌恶与仇恨。

蘑菇立刻接：“我想见石间。”

蘑菇悲叹，这一刻才清晰意识到石间已逝，再无人为她，所有的人都可以随意侮辱她轻贱她，当她是路边乞儿，无主野狗。她忍着气请求：“我想见石间最后一面。”

蘑菇再次惊叫起来。

“下午火化。表要主持葬礼，没时间理你。”夏瞳有意将“火化”“葬礼”这些刺耳的字咬得很重，然后甩一叠钱在床柜“这是医药费和你的生活费，表要你院后立刻离开大连。”气态度似打发一个叫化。

蘑菇嚎啕起来。他们一个个，全不拿她当人。石间一死，再也没有人会看重她，疼惜她，个个当她是麻疯。未待

蘑菇闭上睛。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护士匆匆跑，蘑菇躲闪：“我不要打针！”

蘑菇在梦中遗憾地想，石间从没有说过他她，但他给过她半年非常好的日。和他在一起时，她是专研吃喝玩乐却没有终极目标的修者，而他是真人王重，平凡的生活因他而化成仙。当他离去，她便坠红尘，万劫不复。

年轻人不耐烦地说：“我是夏瞳，夏扶桑是我表。”算是自我介绍了。

石太太，她这样称呼夏扶桑。事发前，她从未考虑过夏某人的存在，更不理会石间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原发妻。可是现在，夏扶桑成了她与外界，与石间联系的惟一纽带。她不得不正视她的份。

奇就奇在夏瞳的吻也与她如一辙“你这辈都别想再见到石间。”夏瞳断然说，又立刻补上一句“为什么车祸中死的不是你？”

蘑菇摇：“我不要钱，我也不会离开。我要留在这里，我会为石间守墓。”

蘑菇再也忍不住，抓起一只杯扔过去。夏瞳侧躲过，再次恶毒地诅咒：“怎么没撞死你？”收起钱扬长而去。

她始终不肯当石间是—再也没有情没有知觉的尸，提起他的名字时，仿佛他就站在隔，随时都会跑来与她喝茶舞。虽然，石间通常并不大肯陪她舞。

好像他们当时正好经过滨海路中段，她一路飞车，石间叮咛：“前面有转弯，减速。”她笑着，存心同他淘气，逞表演驾驶特技，看要冲路基了才突然猛打方向盘同时急踩刹车，可就在这时车左前猛地飞了去，于是整座山便避无可避劈盖脸地压下来…

彼此缠夹着，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俊秀得奇的年轻人走来。他个挑，形略瘦，脸上的线条又冷又，年纪最多20岁，稚气未脱却已棱角分明，看也不看蘑菇，只望着天板说话：“谁找我表？”

梦中，蘑菇又听到石间在叫她了，她像往常一样跑过去，骑在他膝上扯着他一双耳朵鼻尖对鼻尖地问他：“说你我，说我是你的第一位。”

争执着的人停下来，女护士回看到年轻人英俊的脸，脸上忽地红了，拿注的手不自觉地轻抚一下发角，态度柔和许多。蘑菇却只虎虎地瞪着来人不说话。

再醒来已是另一个清晨，但蘑菇异常清醒，卜一睁立刻要求：“我要见石太太。”

石间只笑不答。

夏瞳一凛，睛微微眯起，是野兽在打量自己的猎，杀机已起，却刻意从容，只轻描淡写地：“随便你。不过景山小区的房属石间业，他死后所有财产由我表继承，连同房也一起收回了。我昨天已经换过门锁，你敢再踏一步，我打断你下半截来。”待完了，还意犹未尽，再补上一句“还有，我不可能告诉你石间葬在哪里，你就算留在本市，你也找不到他，他的魂也找不到你。”

他的语气如此恶毒鲁，这有些乎蘑菇意料，夏扶桑是那样斯文克制的人，她这弟弟却角举止犹如小氓。她略有一分心，没有听夏瞳的语病，只是呜咽着再次请求：“他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