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慧在吗？”她来到我们面前停下脚步，上气不接下气。

阿爸，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知了。”我。

阿爸拿面纸，左手捧着我的脸，右手仔细乾我脸颊和角的泪。

如果我不是刚好在上育课，如果我跑得更快、骑得更快，如果…

你爸爸快不行了，要你赶快回家。”

我改蹲为跪，伸长双手抱着阿爸，痛哭失声。

但我突然双发，整个人趴倒在地，爬不起来。

“阿爸。”我心一酸，泪夺眶而。

阿爸顿了顿，突然哽咽说：“可是阿爸看不到了。”

世界上最幸运的男生。”阿爸叹气说“阿爸很想看着你结婚，

我静静看着阿爸，没哭声音，也没泪。

“阿爸希望你文静而贤慧。”阿爸说。

“静慧。”阿爸轻拍我的背“现在可以哭，但以后不要再哭了。你的

但阿爸始终没睁开睛。

“我知。”我直起，停止哭声，用手抹去泪。

只见阿母抱着阿弟坐在床边大哭。

才刚到家，便听见屋里传来哭声，原本快速动的心脏几乎停止。

这20年来，来不及见阿爸最后一面是我人生最大的遗憾和悔恨。

各不同的“如果”，萦绕在我脑海20年。

“静慧。”阿爸下两行清泪“阿爸对不起你，请你原谅阿爸。”

远远看见有位女老师从场另一端跑过来，似乎很着急。

我只能勉在地上爬行，爬到家门，爬过门槛，终于可以站起。

我慌忙下了车，把脚踏车随手甩开。

阿爸在我回家前三分钟往生。

我跟阿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阿爸。我要去上学了。”

到了车棚已汗浃背、气吁吁，但我没停顿，直接跨上脚踏车。

阿爸，你会跟我说什么？

我终于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我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阿爸的手很凉，不再像以前摸我时的温。

“有。”我举起右手回答。

“你果然在这里，难怪我去教室找不到你。”她说“你妈打电话来说

“你14岁了，越长越漂亮。阿爸很骄傲，也很欣。”

“你一直很乖巧，又懂事，跟你的名字一样。”阿爸摸摸我的，

人生还很长，要学会。知吗？”

我忍住泪，拼命。

我觉得前的一切很不真实，像是一场梦境，而我正漂浮着。

阿爸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要认真上课喔。”

我走到阿爸床边，蹲下看着他，只见阿爸躺着，双闭上。

“阿爸。”我终于忍不住，轻轻摇了摇他的手。

“不知哪个男生能有福气娶到我们家静慧，不他是谁，他一定是

“不知。”我摇摇。

阿爸一直看着我，神虽然专注却很温柔。

“不能再哭了喔。”阿爸笑了笑“要。”

想看看你的丈夫，想看看那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生是谁。可是…”

在往生前没看到我，阿爸会不会也觉得遗憾和悔恨？

我一直很想知，往生前那瞬间，阿爸会跟我说什么？

我双不断加速，原本15分钟的车程，我应该只骑了10分钟不到。

顾不得手肘和膝盖已磨破，我直接冲阿爸房间。

我等了许久，等着阿爸睁开睛说：“嘿，静慧。阿爸还醒着喔。”

“快不行了？”我一时会意不过来。

我狂奔，从学校最南端的场，跑到最北端的车棚骑脚踏车。

“赶快回家呀！”她大叫。

阿爸回家休养两个月后某天下午，我们班正在场上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