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神社中受供奉。
溥仪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思何在;吉冈亦未作进一步的说明。不久,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由于张鼓峰事件失利,被调回国,向溥仪辞行时,提出了一个”希望”
“日满亲善,精神如同一体;因此,满洲国在宗教上,也该与日本一致。这件事希望陛下考虑一下。”
溥仪这才明白,日本的宗教是”神道教”祭奉天照大神,”满洲国”的宗教与”日本一致”亦就是以日本皇族的祖先天照大神,作他爱新觉罗子孙的祖先。这件事让溥仪啼笑皆非,不知所措了。
不久,溥仪听人说起,这件事在日本军部已经酝酿了很久,但有些人表示反对,因而未作成决定。这些人都是久居中国的日本军官,可以”九一八事变”时的关东军司令本庄繁为代表;他们在中国住得久了,深知中国人慎终追远的思想,决不可丝毫轻视;”满洲国皇帝”虽是傀儡,到底是他们名义上的元首,如果硬派天照大神为溥仪的祖先,将会引起强烈的反应。
如今植田谦吉,为了要冲淡他在张鼓峰事件中处置失当的过失,毫不愧作地出卖溥仪的祖宗,来作为平衡他的过失的手段,而又恰逢日本神武天皇纪元2600年纪念,极右派的理论家大川周明,正在狂热地鼓吹军国主义,对于植田的旧事重提,全力赞成。于是军部不顾本庄繁、土肥原等人的反对,决定给溥仪换祖宗。
这个任务交给植田的后任,也就是溥仪成为木偶以后,第五任的关东军司令官兼驻”满洲国大使”梅津美治郎中将。
梅津也知道满清皇族,尽管父母在时,不孝顺的也有,但对于死去的祖宗,无不尊敬;怕一提此事,与溥仪会起争执,就懒得跟他面谈,只命吉冈传话说:日本的宗教,就是满洲的宗教,溥仪应当奉迎天照大神,立为国教。又说:现在正值日本建国2600年大庆,正是迎奉天照大神极好的时机。溥仪很可以亲自到日本去祝贺,顺便办了这件大事。
溥仪生气所受的刺激,据他自己说,还不是被冯玉祥、鹿锤麟”逼宫”;而是民国17年土匪军长孙殿英盗掘”东陵”以致乾隆及慈禧的尸骨狼藉。当时他住在天津日租界张彪的花园中,得报痛哭流涕,在张园设了供奉乾隆及慈禧灵位的”几筵”;像”大丧”那样,”朝夕哭临”而且发誓:“不报此仇,就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
现在却真的不能做爱新觉罗的子孙;而是要认”倭奴”为祖先了!这个刺激比得知盗陵事件要深得多。而且当年还有”师傅”陈宝琛、朱益藩,以及其他遗老会出主意;此刻不但郑孝胥已死,其他可供咨询的人,亦都生离死别,风流云散,一个可以商量大事的人都没有。加以吉冈日夕絮聒,逼得他只有关起门来,向列祖列宗的灵牌祈告,只是为了”屈蠖求伸之计”不能不从权处置。
于是1940年5月,溥仪第二次访日;最主要的节目,自然是会见日本天皇裕仁,陈述希望。
这篇”台词”是吉冈找了一个日本汉学家佐藤知恭预先拟好的;佐藤知恭在”满洲国”的官衔是”国务院总务厅嘱托”;实际的职司,有如清朝的”南书房翰林”专门撰拟”布告天下,咸使闻知”的诏令。他替溥仪拟的”台词”反复强调”日满一德一心,不可分割”的关系;但裕仁的回答,非常简单,只有一句话。